心裏雖然覺得不怎麼，但表面還是要客氣一下的。
於是他點頭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馬震聽到這話後，衝着林然一笑。
其他人這樣評價倒能理解，畢竟他們怎麼也算是國內頂尖的收藏夾，實力是有的。
不僅是拍賣公司的寄賣品，還有馬震親自帶來的藏品，都是有一定水平的。
換做其他人，羨慕可以理解。
但換做林然，這些收藏品談不上普通，但也絕對不至於讓他大開眼界。
林然很明顯是照顧劉金海的想法，他看得出來，劉金海和另外一位老闆，對自己的拍賣行可能有些自負。
自己只是來看個熱鬧，並不想與他們爭執。
“馬兄，你們的收藏品確實很有水平。”林然回答道，依舊一副客氣的態度。
拍賣行跟自己又沒關係，並不想因爲這些瑣事而破壞與馬震等人的關係。
馬震還好說，另外幾個不熟悉的傢伙，可不一定搞得定了。
至於馬震，他們其實追求着共同的目標，對拍賣行的生意只是在意，並不是全部。
但同樣是一手建立過拍賣行的，林然明白馬震此時的想法。
在秋天進行一場聲勢浩大的拍賣會，然後一舉將他們的名氣打出來。
拍賣行和其他行業有些不同，時間久遠，聲譽都不是很重要，最關鍵的是，拍賣會能拿出值錢的貨。
一場聲勢浩大的拍賣會，就可以吸引大量的客戶，將注意力集中到他們身上。
從而提升拍賣行的知名度，就能打出業務規模。
尤其是對馬震這種商人來說，他不可能看不到其中的商機。
秋季拍賣會，就是一份希望。
通過第一場拍賣會，展示出他們的實力，就吸引更多的客戶，同時也能吸引客戶拿出自己的藏品，從而爲拍賣行帶來更多的業務和利潤。
但林然隱約感覺，馬震應該不僅僅是爲了賺錢。
他明白馬震並不缺錢，儘管他們是競爭對手，但對於馬震的想法，他還是能夠理解的。
“馬兄，你們對拍賣行還真是上心啊。”林然笑着岔開了話題。
“呵呵，這都是兄弟們共同努力的結果。”馬震笑道。
不過他不太理解林然這番話的意思。
“既然你是搞古玩鑑定的，以後一定還會有合作機會的。”劉金海笑道，他對林然的客套非常滿意。
馬震聽了劉金海的話，輕蔑一笑，但也沒有過多表示。
這時，劉金海把衆人領導了一個展品面前。
“林小大家，既然你是鑑寶大師，那你可認識這件寶物？”
林然朝着劉金海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玻璃展櫃後面，擺放着一件瓷瓶。
粗看之下，只能用精美來形容。
高瓶，長頸，表面還有一層鎏金。
只是看一眼，就能看出來絕非凡品。
林然沒有立刻回答，劉金海以爲他答不上來，笑着主動介紹道：“這可是我們今天主打的展覽品，一會要讓外面的嘉賓們看看。”
今天拍賣行纔開張，不可能邀請大量的富商來此地參與拍賣。
當然，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等到秋天拍賣會開始的時候，前來拍賣。
這也算是飢餓營銷的一種。
林然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眼前的瓷器，是琺琅彩古月軒錦雞圖雙耳瓶。
具體來說，這是乾隆時期的官窯製品，大約17釐米高，撇口，細頸，垂腹，圈足。
在看表面的繪畫，佈局勻稱，筆畫淡雅又細膩，色彩之間還存在層疊，勾勒出富麗多姿的花捲。
劉金海並沒有直接介紹這幅畫的來歷，他不敢得罪馬震，但是他對林然在鑑定上的造詣，還是存在疑問的。
衆所周知，鑑寶是一個越來越喫香的行業。
成爲一名鑑寶大師，往往離不開豐富的鑑定經驗。
以林然的年紀，最多二十歲出頭。
比起一些鑑寶大師，他的年紀都沒有別人鑑定的時間長，竟然會被稱爲小大家。
作爲商人，他覺得是炒作的可能性比較大。
可又不能直接揭穿，於是故意說道：“林小大家，你應該能鑑定眼前的瓷器吧，恕在下眼拙，看不出價值，還請林先生指教。”
表面上是讓林然好好鑑定，實際上心裏打什麼算盤，林然可是在清楚不過。
馬震本來想阻止他的無理行爲，自己好不容易把林然請來，自己的合夥人竟然這麼不給面子。
可他才走上前，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旁邊的林然笑道：“眼前的瓷瓶，莫非是乾隆琺琅彩古月軒錦雞圖雙耳瓶？”
雖然用的是反問句，但聽到他的話，劉金海卻已經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平心而論，劉金海自己都無法說出具體的名字，沒想到林然竟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而且這名字。
劉金海在賬本上見過這名字，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這可着實讓劉金海感到驚訝，因爲即便是知名商號的大師傅，估計都不能把全名說出來。
普通人頂多只能鑑定是什麼類型的器具，頂多精確到年份。
甚至連名字都能說得分毫不差，劉金海暗自感嘆，林然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仔細看了看展櫃附近，並沒有看到任何標識。
正所謂財不露富，今天只是簡單的展覽，只要讓懂行的人知道他們手裏有什麼等級的瓷器就行，所以並沒有製作銘牌，將古董的完整名字寫出來。
劉金海看了一眼馬震，以爲是馬震告訴林然的。
可看馬震的表情，並不像是他說的。
劉金海深吸了一口氣，上下打量着林然。
看起來穿着很普通，並不像是富家子弟。
但剛纔露的那一手，着實讓他刮目想看。
“看起來，林小大家對瓷器相當瞭解啊。”
林然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接觸過不少瓷器，所以剛好研究過這作品罷了。”
乾隆年檢御製的琺琅彩，集合了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的特色，是極爲名貴的宮廷御器，被人們稱爲“古月軒”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