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紛紛鼓起掌來。
他們只是來看熱鬧的,並沒有特意站在哪一邊。
而且作爲收藏家,能夠見到金絲楠木的傢俱,實在是大飽眼福。
金絲楠木的傢俱,又是清代往前的。
除了唐朝以前的青銅器,根本就沒有能和他比價的。
在場的人甚至都在心裏進行估價,想估算一下他們多少錢可以把眼前的書架給拿下。
林然其實大概已經猜出了價格。
按照現在的市場價,眼前的金絲楠木書架,價格起碼在10萬以上。
而且說實話也就是博物館不進行追究,否則眼前的書架和皇室肯定脫不開關係,是有很高的歷史研究價值的。
如果放在內地以外的市場進行拍賣,價格肯定會更高。
周學林拿起茶杯,自顧自的喝起茶來。
看着唐蘭選,心裏非常疑惑。
作爲博物館的館長,帶學生應該基本上都是名義上的弟子,他的工作那麼多,哪裏還有空去教導弟子。
況且從京城大學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唐蘭軒帶人了。
眼前的小鬼,他這個年紀應該纔剛剛讀大學。
只是初中或者高中學歷的話,唐蘭軒沒理由會看上他。
難道,他是唐蘭軒的親戚?
這麼一想,周學林心裏反而踏實了些。
那這小鬼還真是水平不一般,從小就天天浸泡在故宮博物館當中,對於古玩的認識,比同齡人高出一截也很正常。
越想越覺得應該就是如此。
他心裏的氣也稍微消了些,並不是自己的弟子不爭氣,也不是他教導無方。
而是資源相差太多了。
常正拱手道:“既然第一輪已經確定勝負了,那麼第二輪要比什麼,你們有想好嗎?”
常正倒是一個爽快之人,他說了自己當裁判,就絕對不會有任何態度。
他沒有和其他的人一樣嘲笑金溪,反而覺得金溪能夠從一堆瓷器當中把成化鬥彩找出來,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第一輪的勝負,自然是林然勝出,沒有任何人有意見。
這時候,唐蘭軒站了起來,說道:“比試其實也只是進行交流,兩位作爲年輕一代的佼佼者,這次筆試只是當做一種溝通,千萬不要動氣。”
身爲東道主的朋友,唐蘭軒並不想得罪這兩個滄州來的同行。
蘇學林笑道:“唐館長不用擔心,輸贏都無所謂,我也只是想讓我的弟子見識一下,京城的年輕鑑寶師是什麼水平,也免得他一直心裏驕傲。”
說完,他還加重了語氣,問道:“金溪,你說是不是?”
金溪心裏那叫一個氣,覺得唐蘭軒就是故意在拱火。
本來自己已經輸了,心裏就很不服氣。
結果他還站在道德制高點,跟他說這只是交流。
瞬間就把自己剛纔把他們逼上火架的小氣態度直接表現了出來。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還多虧了周學林的教育。
自己的父母都是思想特別傳統的人,極其信奉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道理。
要是他敢跟周學林頂嘴,回去之後被父親知道了,肯定要皮鞭伺候。
因此,雖然心裏有氣,但也只能低下頭說道:“是金某輸了。”
林然已經被他們的表演給逗樂了。
這周學林,剛纔明明是說要和唐蘭軒分一個高下,結果在輸了之後直接改口說輸贏都無所謂,友誼第一。
這種厚臉皮,在收藏家的臉上還真是非常少見。
本來還以爲文人多清高,但周學林很明顯還有自己的生意,不能算是純粹的收藏家。
而且通過這次番較量,林然更加認識到自己的老師纔是真正的老江湖,讓對方主動認輸。
唐蘭軒微微一笑:“林然,周老師的話你可聽到了。”
“是,感謝周老師的教誨。”林然也拱手說道。
其他的人倒是沒有看出他們之間還在明爭暗鬥,紛紛讚揚唐蘭學教導有方,不僅培養出了一個鑑定水平高超的學生,同時還注重思想品德的教育。
瞬間對他們產生了好感。
周學林其實並不是沒有看出唐蘭軒的用意,完全就是藉着這次機會幫助林然立威。
他原本計劃好的一切都被唐蘭軒給搶走了,心裏那叫一個氣。
不過,他看着金溪,回了一個自信的目光。
比賽還沒有結束,這只是第一回,只要把後面贏回來就行了。
常正在聽到他們的對話之後也是說道:“常某從來沒有服過誰,但今天看到二位大師和弟子的表現,常某是真的心服口服,接下來的比賽,我一定會公正判明,如果大家有意見也可以隨時提出來。”
林然果然沒有看錯常正這人,或許他在古玩鑑定上確實有一定的建樹。
但是他這個人就和他的外表一樣,憨厚無比,容易被情緒帶動。
這種人,林然見過很多,王金鵬就是典型。
本來還覺得他有些魯莽,但現在來看,他還真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會場裏面熱鬧無比。
溫雅本來都已經處理好了公事,準備進入會場。
結果在老遠處就聽到了這邊熱鬧的討論,還有剛纔的鼓掌聲。
一個穿着西裝的保鏢準備去去疏散人羣,組織品鑑會。
卻被溫雅擡手製止了。
“無妨,我們也來看看熱鬧吧。”溫雅笑着走進了人羣裏面。
因爲大家都在沉浸在剛纔的比試和演講裏,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人羣當中突然多了一個人。
周學林輕咳了一聲:“好了,時間寶貴,我們開始下一輪吧。”
“下一輪想比什麼?”常正問道,他現在正處於亢奮的情緒當中,不需要麥克風,聲音就異常響亮,瞬間震住了場面。
周學林有些不爽,但還是低聲說道:“第二輪自然就是古玩鑑賞了。”
古玩鑑賞和撿寶剛好相反,後者是讓參賽者去尋找寶物,而前者,則是由參賽者對他們選出來的寶物進行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