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滅菸蒂,啓動了引擎。
……
折騰到了將近凌晨兩點,Neil已經困頓不已,在酒吧喝了水,吃了小零食,後來就趴在陸輕晚的懷裏睡着了。
Neil睡的香甜,陸輕晚擔心抱着他出去坐車,影響他的睡眠,不願意吵醒他,於是把他橫放在酒吧的沙發上,自己則挨着他陪伴他。
Neil熟睡的樣子恬然可愛,長長的睫毛羽扇般,覆蓋住了眼瞼。
粉嫩的脣,乾淨白皙的臉,在燈紅酒綠的場所,依然如同天使般乾淨。
陸輕晚小心的拂過他的臉頰,臉上的笑容慈母般溫和,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啤酒還沒喝完,陸輕晚慢慢的小口小口的抿,心裏飛過今晚發生的一切,心中千萬種情緒飛過。
像她這種連自己的命都隨時會被人奪走的,拿什麼去跟一個孩子制定十年之約呢?
她連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
陸輕晚想給誰發個消息說說話,發現手機沒電了。
她能跟誰說說話呢?腦袋裏幾個身影閃過,她的注意力留在了那個男人身上,他的溫柔讓她舒服的想要依賴,總會是不經意間就禁不住要靠近,依附。
她……中毒了。
程墨安推開酒吧的門,視線逡巡,很快就發現了沙發上的纖瘦身影。
四周光線很暗,她頭頂上方的燈盞懸的很低,散落的光影正好籠罩着她的輪廓,襯的她皮膚亮白,黑白分明的眸子分外澄澈。
她一手握着玻璃杯,一手輕輕的拍着Neil,在哄他睡覺。
周圍的喧嚷好似都是雲煙,只有他們真真切切。
程墨安被這一幕觸動了心尖,微微一笑,提步過去。
酒杯,突然被誰的手奪走,她手掌心空了,垂眸暗笑,“帥哥,我們不約。”
說完,那抹黑色的身影卻在她面前放低,淺淺的男士香水味道沒入酒水,“這麼好的酒,卻被你用來消愁,不是很浪費嗎?”
嗯?!
陸輕晚腦袋嗡嗡炸響,茫然又倉促的擡起頭,惶然看進了他的眼睛,渾身震了震,“你……怎麼會……來這裏?”
程墨安把酒杯放在離她的手較遠的地方,半蹲着,“你把我們老闆的兒子拐到酒吧喝酒,我來興師問罪。”
他嘴巴說着,眼睛裏的溫柔卻越來越深,深的如同海洋。
陸輕晚一拍腦門,“啊!這個啊……我可以解釋的,寶貝他……”
額,寶貝說自己離家出走了,所以,禾助理現在是代表他父母找孩子的?
陸輕晚板着臉,反口道,“禾助理,你們程總到底是怎麼照顧孩子的?隔三差五就逼的孩子離家出走,我很懷疑程總是不是對孩子家暴!必要的時候,我看可以請警察出來談談了。”
她一本正經代表正義審判他的樣子,讓他很感動。
她是真心實意愛Neil,亦或者,她愛每一個孩子。
“是,程總的確不太會教育孩子,實在是……家裏缺少個女主人,很多是事疏忽了。”程墨安優優雅雅的點頭認錯。
陸輕晚:“……額……”
怎麼感覺犯錯的人是他呢?爲什麼他說的這麼誠懇?
程墨安看看熟睡的兒子,笑道,“要是他能有一個你這樣的媽咪,大概再也不會離家出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