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做法無異於自殺式襲擊,倒是很像他們的老祖宗。
程墨安早已看穿了他們的陰謀,明面上跟當地鬧事者打的不可開交,實際上那點小麻煩只是他的障眼法,他的根本目標是揪出刺殺兇手。
他用了三天時間,終於查到了佐藤。
佐藤要程墨安的命!
“可惡的中國人!我的家鄉不歡迎你!”佐藤擲碎酒杯,清酒濡溼地毯,滲透雕刻的花紋。
程墨安淡然勾了勾嘴角,刀鋒般的眉宇再無仁慈包容,“既然你如此深愛自己的家鄉,那麼……”
砰!
程墨安扣動扳機,青銅色子彈飛出槍膛,刺破了空氣旋轉着飛向它的宿命之地!
噗……
子彈射中了佐藤的左臂,鮮血溢出他的西裝,濃稠的血液融化在藏藍色西裝上,看不太清楚,佐藤詫異的瞪了瞪眼,他不相信程墨安真的會開槍!
後坐力並未改變程墨安挺拔的姿勢,他目光如火炬,一半憤怒,一半涼薄,“佐藤先生,忘了告訴你,這裏面的子彈也是你的家鄉所制,效果如何?”
佐藤抹了把傷口,右手一片猩紅,他的眼睛瞬間染了血,“巴嘎!!”
旋即,步槍的槍口對準了程墨安一人,能將他打成篩子!
砰砰砰!!
子彈猝然齊發,黑色的子彈頭在空中交織橫穿,任何一枚都足以要他的命。
而程墨安的身軀像罩上厚厚的鎧甲,他翻身抄起桌椅,擋住了前方的子彈,左膝撐地向同方翻了個身,人已經躲進了大理石柱子。
砰砰!
兩枚子彈從他剛剛離開的地方飛穿,射中了牆壁,牆灰剝落,留下兩個深深的彈坑。
程墨安再度拉下保險,在子彈切換的空檔側身又是一槍。
這次他射中了佐藤的右臂。
佐藤發出一聲慘叫,嗷嗷叫囂着要程墨安的命,“給我上!滅了他的口!”
陸亦琛來到時,裏面已經展開了激烈的槍戰,他什麼都沒顧上,耳邊全是砰砰的子彈聲,還有慘叫和怒罵。
腦門一熱,陸亦琛屏住了呼吸,萬幸他酒勁兒很足,還不至於嚇得腿軟跪地。
他擡頭看到大理石柱子後面的程墨安,喉嚨緊繃繃的,想說什麼卻沒發出聲,姐夫……你瘋了嗎?!!!
程墨安理智清醒的在心中倒計時,三、二……
一!
他雙手端槍,出手又是一發子彈!
“嗷!!”
這次,他射中了佐藤的左腿。
程墨安的私人保鏢終於得到了出動的命令,用麻醉彈橫掃佐藤的爪牙,兩個黑衣人盤踞在吊燈上,居高臨下的一同掃射,殺手們應聲倒地。
其中幾個暗殺者已經被遠處的狙擊手搞定,現場倒下了十三個殺手,均是兵不血刃。
佐藤目眥欲裂的瑟縮着往後退,“你……你幹什麼?你別過來!”
程墨安重新站在紅毯中間,他腳下幾個女人早已嚇的失去了喊救命的功能。
“佐藤先生不請我喝一杯?”
“我……我馬上撤走我的人,你……你別動!別動!”
佐藤中了三顆子彈,但都不足以致命,他眼睜睜看着鮮血打溼了地毯,地上一灘污穢,想爬起來卻是不能,腦門冷汗涔涔,表情因太恐懼而變了形,眼珠凸起外翻,像一隻被拍鼓了肚皮的癩蛤蟆。
程墨安嫌惡的蹙蹙眉頭,“佐藤先生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佐藤喫力的爬下座椅,膝蓋軟軟的倒地,還沒下跪便因受傷而普通趴下,模樣實在狼狽。
陸亦琛看他血粼粼的樣子,不禁惡寒又噁心的吐了吐冷氣。
程墨安蹙緊眉頭,很是不屑他的舉動,“佐藤先生,我記得你的家鄉教育你們要有武士精神,寧可站着死,不能跪着活,怎麼……”
他失望的搖了搖頭,第四次開槍,射穿了佐藤的右腿。
佐藤尖叫哀嚎,“程先生,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程墨安手指一旋,勃朗寧脫開他的手,被黑衣人接住。
“總裁,已經處理乾淨了,他的人全在這裏,二十八個。”
程墨安點頭,“很好,把佐藤先生扶起來,他是佐藤實業的董事長,怎麼能趴在地上?”
陸亦琛聽的頭髮發麻,姐夫……那位帥炸天的神槍手真是儒雅矜貴的姐夫嗎?
好像還真是啊,就算把佐藤打的渾身是血,死狗一樣攤在地上,他依然能片葉不沾身。
姐夫……我沒得罪你吧?現在道歉來得及嗎?
佐藤被強行按在椅子上,渾身鮮血淋漓,臉色蒼白,嘴巴抽搐着求饒,“程先生……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程墨安擺了擺手,“小琛,你來。”
陸亦琛吸了吸涼氣,“姐夫……您有什麼交代?”
臥槽,膝蓋有點軟。
佐藤這樣子可以說非常慘啊。
程墨安微微一笑,“子彈顯然不是好選擇,給你個匕首。”
他將雪亮的匕首放入陸亦琛手中,換掉了他的槍,“糾正一下,這個,真的。”
陸亦琛:“……”
我……我知道。
程墨安擦亮了火柴,一豆火苗騰地雀躍,點燃了香菸。
他慢慢吹了下菸灰,“酒勁兒還有嗎?”
陸亦琛挺了挺腰桿,“有!”
“很好,從現在開始,我要問佐藤先生幾個問題,他老老實實回答,你就認真聽,他不好好配合,你就替他撓撓癢。”
他的撓癢是說給他一刀,地方隨便選,別弄死就成。
陸亦琛領悟了他的意思,心裏陣陣發寒,又感覺特別刺激,“好的姐夫,我懂。”
程墨安單手放入西裝褲袋,風衣下襬被他撩起一角,整個人煥發出謫仙的優雅清越,實在跟殺人不眨眼的大壞人聯繫不到一起。
“佐藤先生,請問砸碎我房間玻璃的人,是不是你找的?”
佐藤吞了吞冷氣,“是……是我找的。”
反正你也沒死。
程墨安點頭。
陸亦琛握着匕首,正在想扎哪裏比較爽。
“第二個問題,請問佐藤先生,上個月二十三號,絕世集團有一批從意大利運來的器材,途徑北海道被人攔下,對方炸燬了我的貨船,是不是你做的?”
佐藤遲疑着瞪大眼睛,“這……這個我……我不知道啊。”
程墨安不可能知道誰做的!他絕對查不到證據,那些貨物連同船一起沉入了深海,誰也別想知道真相。
程墨安吐出一圈青煙,“小琛,佐藤先生哪兒癢,看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