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炳文鬍子正翹的最高，聽到程墨安的挑釁，火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小子！”
他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什麼？看到了多少？
沒理會爺爺的憤怒，程墨安繼續分析，“不管加速度有多少，爺爺跳下去都會摔成一灘肉泥，而且今天就會登上各大雜誌的封面，我想記者拍照大概會盡量寫實，爺爺想留給觀衆什麼樣的造型呢？”
程炳文啐他，“呸！你個不肖子孫，你回來幹什麼！”
程墨安深感憋悶，“爺爺，我記得剛纔是您老人家以死威脅，讓我趕緊回來，難道不是？那……我現在走？”
老爺子簡直要把孫子給一腳踹下去！
程爸爸咳咳，“爸，墨安回來了，咱們平心靜氣的聊，你現在的身體哪兒能撐得住這麼大氣性？好了好了，莫生氣莫生氣。”
程媽媽給兒子使了個眼色，你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居然還敢頂撞爺爺，不要怪親媽不幫你，“爸，你別跟墨安一般見識，他懂什麼啊？不理他不理他，你感冒纔好，身體還沒回復，犯得着跟他生氣嗎？不值當不值當的哦。”
老爺子翻了幾個大大的白眼兒，把程墨安當成了自己的頭號敵人，“我纔不跟他計較，他親生兒子都嫌棄他，我纔不想搭理他。”
程墨安：“……”
每次吵架超不過他，就搬出來Neil的陳年舊事，他沒說煩，聽的人早就免疫，合着這些年爺爺並沒找到新的殺手鐗。
到底還是年級大了，不能像他小時候那樣，一言不合就抄起順手的工具親手教訓。
每每想到爺爺軍事化的教育風格，程墨安依然覺得腦門發緊，萬幸他小時候足夠聰明，也足夠優秀，關鍵時刻還有大哥背黑鍋，倒是沒怎麼捱打。
現在就剩下一張厲害的嘴巴，作爲親孫子，能忍還是忍一忍，老人家火氣旺，彆氣出好歹。
“爺爺，累了嗎？喝點茶休息一會兒？”
“不喝！你，站一邊兒去，不要讓我看見你，一肚子氣。”
“好的爺爺。”
程爸爸，程媽媽：“……”
好聽話啊，不像他們兒子。
程墨安乖乖往外走，然後退到了大客廳的另外一邊，中間隔着古董架，遮擋了他的聲影，老爺子看不到。
程炳文哪兒是希望他真的滾一邊兒去！
“你小子，躲那麼遠幹什麼？鬼鬼祟祟又搞什麼把戲？過來，少耍小聰明，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眼兒，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
後面的話實在不雅，程爸爸趕緊打斷，“爸，咱們還是就事論事吧，先問問家裏什麼情況。”
門外，陸輕晚聽到一家子的鬥嘴，憋笑憋的好辛苦。
老狐狸讓她稍等片刻，他先來打掃打掃戰場，果然啊，老爺子居然都鬧到要跳樓了，也是厲害。
家教森嚴的程家，居然私底下這麼搞笑，外界媒體說程家三代豪門，書香門第，又有正統的軍人，簡直形容的像王室，誰能想到啊，人家關上門個個都是戲精啊戲精。
終於，客廳不再劍拔弩張。
程炳文端坐正中間長沙發，審犯人似的，“你的東西呢？”
是你打擾了我們的二人世界，請你先反省一下。
老爺子咧咧嘴，“你在怪我？”
“不敢。”
程媽媽開心的扯兒子的衣袖，“墨安，你和晚晚同居了呀？真好！那……有沒有積極的造人？哎呀，你也老大不小了，生個二胎！我和爸爸好無聊啊，你們再生一個唄！咱們家缺女兒，你們爭取生個小公主，兩個……三個，晚晚還年輕，三年生倆沒事的，這樣等到她三十歲，就能再生四個呢！你們生，我們養！”
六年生四個！！！！
伯母你獅子大開口。
陸輕晚默默看自己的小肚子，不好意思啊伯母，老二還不肯投胎呢。
程墨安壓了壓鼻樑，不知道門口的晚晚作何敢想。
“我們會努力。”
“好的啊好的，墨安啊，媽研究了不少補身體的方法，都是食補，晚晚肯定喜歡……”
“咳咳！”老爺子不開心的咳嗽，“Neil呢？不要轉移話題，我的寶貝曾孫子去哪兒了？”
陸輕晚心裏一緊，繞老繞去，終究繞不過。
“在幼兒園，Neil要上學，你以爲他跟你們一樣清閒？可以到處飛。”程墨安反脣相譏。
老爺哼，“讓咱們的天才寶貝去幼兒園，浪費時間！浪費感情！我早說不要讓他回國，應試教育早晚毀掉一個天才的創造力，你不聽！”
程爸爸無奈的扶額，“爸，吵着鬧着回國的是Neil，不是墨安。”
“什麼樣的老子什麼樣的兒子！還不是遺傳的好！”老爺子咬着程墨安不放，賴上他。
程墨安點頭，“爸……”
程景山看向老爺子，“爸……”
你說遺傳的好，看看，咱們誰也跑不了。
老爺子話鋒一轉，不再討論遺傳，“Neil三點半放學是吧？我們去接他。”
陸輕晚的心臟再次收縮，不要吧！
Neil住進歐燕公館之後，每次放學都是外公去接，萬一跟程爺爺碰上，不打起來纔怪。
程墨安道，“Neil註冊入學時，沒提供你們的信息，貿然接孩子，會被保安當成人販子，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今天我和晚晚去接，你們在家裏等着。”
老爺子不同意，“接孩子還要信息？我和你們一起去！”
欺騙我年紀大不懂現在幼兒園的規定嗎？！
程媽媽無言的揉着腦門，“頭暈，我去歇會兒，你們繼續。”
程墨安揉揉母親的肩膀，“媽，我去接個人，看到她，保證你百病全消。”
程媽媽一下就猜到是晚晚，兩眼雪亮，“晚晚來了嗎？快去快去！”
晚晚：“……”
程墨安無視了爺爺討伐的眼神，擡步去接聽門縫的晚晚。
晚晚兩眼放星星，“親愛的，讓你受苦了，你夾在中間好難做人。”
程墨安先摸了摸她的小手兒，好在不涼，房子的取暖系統足夠強大，玄關的溫度也像春天樣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