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的問題是，不孕？”
程墨安一記秒殺的冷芒，要把孟西洲給活剝了。
“好的好的，我問的不對，不孕怎麼會有Neil呢？那麼問題就是，你們生了Neil之後，就沒動靜了？”
陸輕晚磨磨小白牙，找孟西洲就是個錯誤！丫絕對是看熱鬧呢。
都是她的餿主意，她還以爲熟人好辦事。
程墨安板着臉，“西洲，你現在的態度，等於間接告訴我，聶灃那邊，我可以換一種立場。”
“不不不，我這是正常的問診的！望聞問切，我總要了解病症吧？其實這樣的情況也很常見，生完第一胎，想要第二胎卻格外困難，原因不過幾個。”
孟西洲不敢再開程墨安的玩笑，正經八百診斷，“第一，太緊張，俗話說有心栽花花不開，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麼？
陸輕晚和程墨安互相看了幾眼，其實他們也沒太刻意，做某些事，初衷只是兩人都身心愉悅，造人倒是其次的。
“應該不是。”
孟西洲點頭，“第二，其中一方的身體有異常，女性的話，輸卵管不通，嚴重宮寒，子宮壁太薄，卵巢炎症、盆腔……很多因素，男性呢，精子不夠強健，沒有辦法跟卵子結合，中途就夭折了，或者內分泌失常。”
關於程墨安的那部分猜測，陸輕晚暗戳戳想，不應該的，老狐狸強健不強健，她最有話語權。
“我們會做檢查。”程墨安道，語氣可以說非常冷漠了。
“第三……”孟西洲不太確定的把好兄弟仔細看了幾眼，“我冒昧的……單純的從醫學層面問一句，你那方面沒啥問題吧？”
程墨安的臉，黑了。
“沒有。”咬着牙說的。
陸輕晚想補一句，當然沒有！
但是作爲女人，她要矜持。
“這麼說，就是內部原因了，我給你們介紹個權威的不孕不育專家，做完檢查就會知道原因，到時候對症下藥，我們醫院醫療很先進的，採用的國際前端診療設備，雲集國內外專家，保證給你們一個健康的寶寶！”
最後幾句話，是背誦的廣告詞嗎？
懷着無比忐忑的心情，陸輕晚表示她有點後悔來醫院了，“老公，我覺得我身體沒問題，要不咱們再回家試試吧？畢竟咱們生了Neil。”
程墨安知道她是怕檢查，所以安撫的親了下她的額頭，“不怕，只是做個常規的檢查，很快就好，做完檢查再回家試試，也可以。”
居然要來做這種檢查，真的好……囧。
做完檢查再試試？老狐狸，你又壞了。
程媽媽喜歡孩子，他們也喜歡小孩，而且不生二胎就不能舉辦婚禮，所以……她還是去吧。
檢查的第一項，陸輕晚去廁所憋尿。
還沒醞釀出尿意，電話來了。
Neil？
那邊是Neil興奮破天的聲音，“媽咪媽咪媽咪！！！”
陸輕晚坐在馬桶上，好不容易的感覺又回去了，“怎麼了寶貝兒？”
“媽咪你快點來！！！我在周公子這裏呢，你快來快來！”
周夢蝶！！！
“好！媽咪馬上就去，寶貝你不要怕啊，他不敢把你怎麼樣的，你別怕，告訴六兒阿姨，媽咪這就殺過去！”
陸輕晚提上衣服，衝出了門診。
程墨安還在做檢查，陸輕晚沒去打擾他，本來讓他做檢查都很難爲情了，他肯定不會再來一次，所以她先落跑，回頭再自己過來。
……
Neil水汪汪的大眼睛，別提多機靈多帶感。
哼哼！厲害吧？
今日的周公子，穿的是殭屍服裝，跟殭屍系列電影裏面的傢伙一樣，黑色朝服，黑色官帽，後面伸出來長長的羽翎。
配上他那張西方人的煞白臉龐，還有紫色眸子，視覺衝擊比恐怖片還大。
陸輕晚眼睛抽筋。
“兒子！！！！”
這種造型的周公子，陸輕晚看一眼就意識到肯定幹了壞事。
把自己打扮的跟個鬼一樣，有病！！！！
周夢蝶慵懶的坐在單人沙發上，陷在其中，瘦白的手，托腮，沉思。
Neil揚起笑臉，開心的露出白白小牙齒，“媽咪！！”
小寶貝撲過去，抱住了親愛媽咪的腰，“媽咪，你看！”
看什麼？看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嘛？
“嗯？這是什麼？”
不對，除了周夢蝶，桌子上還有別的東西，一隻……籠子裏的小白鼠。
Neil興沖沖的抱着鐵籠子，“媽咪，它可愛嗎？”
呵呵呵呵呵，可愛？是用來形容小白鼠的嗎？兒子，你很可愛，但是不代表可以亂用形容詞啊。
Neil把小白鼠拿出來，逗弄，“媽咪，它沒死，你看，身上沒有爛掉的皮膚哦。”
陸輕晚終於發現，她兒子不是在跟她展示小白鼠多可愛，而是想跟她說，小白鼠被治癒了？
這意味着什麼？兒子拿到了解藥？
那麼六兒身上的毒藥也可以解除。
周公子居然給解藥了嗎？
不對吧？看他的造型完全不像好心給解藥的樣子，“這……這是解毒了？”
Neil小眉頭開心上揚，眼波里閃閃爍爍全都是星子，“媽咪！開不開心？”
“寶貝，你是不是要告訴媽咪，你研發瞭解藥？你……研發瞭解藥？？”
“嗯，是啊，我用小白鼠和六兒阿姨的血，終於發現瞭解藥的配方，前天給小白鼠實驗的，它身上的傷疤都好了。”
不但沒死，而且傷疤都好了。
意思是，兒子的解藥比周公子原有配方更厲害。
周公子的解藥，能保命，但身上的傷疤會保持原狀，一輩子也消不去。
“兒子，你太棒了！！媽咪爲你驕傲，你真是小天才！”陸輕晚開心的抱着兒子，舉高高，親親他的小臉兒。
而沙發上的周公子，臉色越來越黑，最後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兒，“徒弟，學的不錯。”
Neil纔沒覺得自己跟他學的好呢，就算學到了，他也不會承認，“是我聰明，遺傳的。”
跟你沒關係！哼！
對，就是這樣的，兒子你的態度百分之百正確，沒毛病。
陸輕晚抱着兒子，這可是天才啊，未來的愛因斯坦，她都不捨得放下了，“寶貝，這個東西可以申請專利嗎？等下媽咪帶你去專利局問一問。”
Neil小眉頭慎重的擰着小疙瘩，“媽咪，小白鼠雖然沒死，但是要給六兒阿姨用，我還不敢，對小白鼠有效，不代表對人也有效，而且會不會產生後遺症還不知道呢，所以想讓媽咪和六兒阿姨一起決定。”
是個值得斟酌的問題。
小白鼠死了沒事，六兒要是死了，那麼西河肯定也要難過死。
光是看不到，就已經快要崩潰了。
“寶貝，六兒阿姨要是不解毒，是不是會死？”
“嗯，會，我化驗過她的血液，毒藥還在，三個月一個週期。”
呵呵呵周夢蝶，果然還留着一手，說是給解毒，只是解了半成品，還會復發，那不等於吊着她嗎？
這麼說，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兒子，媽咪相信你，媽咪跟六兒阿姨商量一下，決定之後跟你說，你不要有壓力，媽咪知道你已經很努力了，好嗎？”陸輕晚把兒子放下。
“嗯！媽咪去吧，我等媽咪。”
Neil噠噠噠走到周公子那裏，“你嫉妒了？”
殭屍周懶洋洋擡頭，欣賞自己的小徒弟，嫉妒其實談不上，他只是覺得，徒弟很爭氣，比他想象中聰明，“我教出來的好學生，嫉妒什麼？嫉妒我太優秀，短短几個月你就成才了？”
Neil小嘴巴上揚，黑曜石大眼睛裏，是明明白白的看不起，“你就是嫉妒，你還嫉妒媽咪抱我。”
這個麼……
他的確有那麼一點點，想被抱一下。
“唔……好像對。”
居然承認？
哼！居然想抱我媽咪，你等着吧！
……
“晚晚，我願意嘗試。”
陸輕晚跟六兒說了解藥的由來，還有實驗結果，六兒很爽快的答應了。
“要不，我跟西河聯繫一下？問問他的意見？”
陸輕晚想着，這是他們兩人的事情，總要商量一下吧？
六兒拒絕了她的提議，“別，不要跟他說，如果我沒死，Neil的藥真可以用，那麼他是我們的大恩人，西河肯定對Neil也會格外好，但萬一Neil的藥沒有用，或者適得其反，我死了的話，西河就算心裏理解，接受起來也很難，以後你們可能就很難做朋友了。”
六兒說的在理。
陸輕晚隔着窗戶，握住了六兒的手，她手很涼，那是緊張纔有的感覺，“謝謝你，六兒，你對我兒子的信任，感謝！”
“咱們就別客套了，好歹也是抽我的血弄出來的解藥，我不試試就太虧了，你不知道小寶貝抽血多疼。”
“等你好了，允許你打一下他小屁屁。”陸輕晚笑道。
心裏卻是沉甸甸的，壓着大石頭。
六兒喝完藥水，坐回了房間的地板。
接下來就是等待。
等待奇蹟，或者……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