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不過我只看過他一面，沒看清楚。”
“傳聞程墨安有個兒子，他身邊的小孩，不就是嗎？”
人羣中，終於按耐不住傳出了低低的議論，圍繞程墨安展開，八卦味道濃郁。
不過大家都是圈子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還不至於爲了一個商人失控。
“真是程墨安的話，不是很奇怪嗎？今天的拍賣會，他竟然親自參加啊！業內都知道，程墨安最不喜歡拋頭露面，很多活動都是助理替代，還堅決不讓記者拍照。”
“能一樣嗎？你沒看到今天參加的人都是什麼角色？第一排基本上是濱城半壁江山了啊！”
“哦！對啊！所以……風華的老闆，到底什麼背景？我的孃親啊，思細級恐！！”
議論聲還在繼續，沈雲霄和沉夢進門，聽得一清二楚。
沉夢換了平時的衣服，戴着鴨舌帽和口罩，基本上認不出原來的面貌。
沈雲霄也儘量保持低調，避開了媒體的視線。
沉夢用力掐包包，要把最新款的愛馬仕真皮包，給掐破皮，“呵呵！什麼背景？這些人，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都是程墨安請來的。”
沈雲霄陰鷙着雙眼。
正因爲他知道這些人，是程墨安請來的，纔會越發感覺壓力大，程墨安的觸手，已經伸到了軍、商、政，那麼想跟絕世集團一較高下，要付出比預想中更多的精力。
Neil在美國陪爺爺奶奶參加過許多次慈善拍賣會，爲了好玩兒，程媽媽還特意讓孫子舉牌，看到什麼就買下來，所以程家美國別墅，有一間超大的珍藏室，都是名貴字畫、古董珠寶，買回去幾乎沒再碰過。
“想試試嗎？”
程墨安把號碼牌給Neil，讓他自己選擇。
Neil點頭，“你不要心疼。”
程墨安揉一下兒子的腦袋，“你不是有零花錢嗎？”
Neil：“……”
嗡嗡，程墨安的微信。
晚晚：“老公，你好帥啊！！”
晚晚：“老公，你等下要不要上廁所？嘿嘿嘿，有必要的話，我在後臺等你哦！”
晚晚：“其實沒什麼特別貴重的拍賣品，你不用舉牌子的，反正大家都是土豪，把花錢的機會給別人哦。”
程墨安勾脣，腦補陸輕晚打字的樣子，滿眼溫柔。
“決定權不在我這裏，看Neil的意思吧。”
至於上廁所，“二十分鐘後，我去找你。”
第一輪拍賣結束，都是藝人們捐贈的物品，一些名牌私物。
Neil不感興趣，參與者倒是很慷慨，無論大小貴賤，一掃而空。
接着，吳必勝帶領黃毛他們上臺表演第二個節目。
Neil坐端正，小臉兒驕傲的上揚。
程墨安眉峯輕擡，伴隨着震耳欲聾的中國風背影樂，“那不是你的保鏢嗎？”
“我暫時借給媽咪了，媽咪讓他帶一批新人，喏，就是臺上這些，媽咪說，要給他們謀一份正經職業，準備讓他們當武打藝人，或者武術替身，媽咪真厲害！”
話裏話外都是對媽咪的崇拜，眼睛一眨不眨，等待跟媽咪視線偶遇。
完全忽略坐在身邊的親爹。
程墨安沉吟。
是，他的晚晚厲害，把放高利貸的混混，打造成武術演員，虧得小狐狸想得出啊。
表演相當成功，贏得了滿堂喝彩。
這次葉知秋上臺。
“諸位，剛纔你們看到的表演，來自我們風華的武術團隊……”
她嘴巴張合，按照臺本串詞，眼睛卻總是不自覺的，望向坐在觀衆席的父親。
葉銘城脊背筆挺，雙眸含笑，似乎在給女兒鼓勵。
四目碰撞，短促的一撞，葉知秋看到了何秀那發狠的視線。
何秀面上看不出什麼波動，唯獨眼睛，能將葉知秋的臉從中劈開。
女人和女人暗中的較量，旁邊者或許不知，當事人一點一滴都能察覺到。
何秀抱着什麼態度來的，來幹什麼，似乎不言而喻。
葉知秋移開眼，“接下來，是來自……”
她話沒說，一個工作人員跑上臺，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話，臺下人齊刷刷等着，不知道有什麼變動。
葉知秋嘴角上揚，公式化道，“或許大家有所耳聞，絕世集團結束了和沉夢小姐的合作，沉夢小姐曾經用過的私有物，絕世影業悉數捐獻給了慈善機構，價高者得，金額將用於山區孩童的教育。”
這下，臺下的議論聲更大了。
“聽起來，好像是絕世集團跟沉夢主動解約的啊。”
“沉夢的負面新聞那麼多，連累絕世集團股價下跌，損失幾百個億，換做你能忍得了嗎？程墨安對沉夢挺厚道了，不解約難道繼續背黑鍋嗎？絕世有錢，但程墨安不傻。”
“輝煌影業正在舉辦沉夢的歡迎宴會呢，要力捧沉夢。”
“一雙破鞋罷了，女人最好的青春就那麼幾年，輝煌就是啃個剩骨頭而已，還當寶貝了？呵呵，要我說，沈雲霄的審美真特別，居然親自給沉夢站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沉夢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後面，聽到這些話的沉夢，已經氣白了臉，指甲吱嘎吱嘎劃過包包，牙齒縫裏都是徹骨殺氣，“該死！！！這些人知道什麼！”
沈雲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安撫，“別生氣，不知情的人胡說八道，犯不着。”
沉夢冷笑，“果然是人走茶涼，我才離開，私人物品就被拍賣。”
沈雲霄圓滑道，“世道就是這樣，利益至上，你不能再給絕世集團創收，他們當然不會再珍惜你。”
後臺。
陸輕晚打開大箱子，裏面都是沉夢參加活動用過的東西，卡地亞、LV、勞力士、愛馬仕……清一色的大牌。
更有她的服裝、鞋子，全都是嶄新的樣子，而且價格不菲。
可見這些年絕世影業爲了捧紅她，投資了多少錢。
“我先替山區的孩子們謝謝她。”
盧卡斯搖頭：“先別謝的太早。”
主持人展示了第一樣拍賣品，“這是沉夢小姐參加電影節佩戴的首飾，卡地亞鐲子，起拍價五百。”
“五百！！！”
這個數字，刺激了沉夢，她無法控制的驚呼。
沈雲霄擋住她的身影，“慈善拍賣，價格都不會很高，你別太在意。”
怎麼可能不在意！第一輪拍賣，她看到一件不起眼的項鍊，起拍價是五千，她的鐲子原價十二萬！！
五百起拍？這不是羞辱她嗎？
“開始競拍。”
主持人微笑，等待着出價者。
劉雨蒙譏笑，“西洲，咱們不要，她用過的東西，你敢拿碰，我就跟你分手。”
孟西洲也沒準備競拍，可還是挺好奇的，“爲什麼？沉夢招惹你了？”
“沒有，就是單純的不喜歡，我這人喜歡看上去面善的，她……看着就不舒服。”
這是什麼神邏輯？
爲了不惹女友生氣，孟西洲狗腿的哄她，“好的好的，沉夢的東西我都不出價，別生氣。”
劉雨蒙聲音不算大，但左右都聽到了，於是大家默默傳開。
加之絕世跟沉夢解約，沉夢最近鋪天蓋地的負面新聞，是願意要一個晦氣的東西？
就算價格低，也不能拿。
再者，能走進這個拍賣會堂，都是有頭有臉的，公然對一個有污點的女藝人示好，不等於打臉自己嗎？
沉夢咬着脣，“怎麼沒人出價？這麼便宜還不要嗎？”
沈雲霄一言不發，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兩分鐘過去了，依然沒人加價。
氣氛有些尷尬。
主持人玩兒了一把幽默，“諸位，東西是無辜的啊，再說，大家花的錢，都要捐贈給慈善機構，是做好事呢，不要考慮太多。”
主持人這麼一解釋，大家更不敢當出頭鳥，這不等於說，東西無辜，但遇到了錯的人嗎？
譁！
人羣中，終於舉起來一個牌子。
主持人興奮的問，“這位先生，出價六百……”
“不，五百零一。”
“哈哈哈哈哈哈！”
會場頓時爆發了鬨堂大笑，大家不由往舉牌先生那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