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吉會的暴力幹事已經失去耐心了。
洛陽沒有回頭去看，只是回了一句：“再給我點時間！”
“好吧，不過你得記住，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草間侍姬的聲音。
洛陽有些無語，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好跟她說這些，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羅覺星，槍口也始終對着羅覺星的腦門。
羅覺星的嘴裏依舊嘀嘀咕咕唸叨着什麼，根本就聽不清楚。
可洛陽卻知道他在念誦巫咒，剛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有想過制止，可是轉念一想，何不讓羅覺星試試，看看羅覺星在幹什麼，巫墟又會有什麼反應，反正他拿着槍指着羅覺星的頭，隨時可以送羅覺星上路。
羅覺星嘀咕完了，眼神之中滿是不甘與困惑，緊接着他的右臂有一個隱蔽性很強的發力的動作。
也就在那一剎那間洛陽感知到了一絲陰邪的能量波動，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是羅覺星在試着用靈力激活巫墟。
可是，巫墟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不應該啊……”羅覺星自言自語。
洛陽伸出了左手：“給我。”
羅覺星卻沒有將巫墟遞還給洛陽，他擡頭看着洛陽，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我明白了，祖巫靈體，是祖巫靈體的原因對不對？”
洛陽沒有回答。
“你修煉了十八年才修煉成祖巫靈體，而祖巫靈體是激活巫墟的關鍵，一定是的！”這個時候的羅覺星精神有點不正常。
洛陽冷聲說道：“我已經滿足了你的心願，現在把巫墟還給我，然後兌現你的承諾。”
羅覺星突然怪叫了一聲，猛地將捧着巫墟的右掌拍下了自己的天靈蓋。
洛陽早有防備，猛一探身，左手一把抓住羅覺星的右腕，握槍的右手轟向羅覺星的面門。
砰！
手槍的槍柄重重地砸在了羅覺星的鼻樑上。
羅覺星一聲悶哼，鼻樑瞬間變形，鮮血噴濺，他的身體往後仰倒，卻因爲右腕被洛陽抓着，沒有倒下去。
洛陽鬆開了羅覺星的右腕，也就在那一剎那間從羅覺星的手裏拿走了巫墟。
羅覺星捂住了鼻子，鼻血從他的指縫裏流出來，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痛苦和憤怒的表情。
洛陽將紅繩戴在了脖子上，然後將巫墟塞進了領口裏，問了一句：“剛纔你想幹什麼？”
羅覺星將手放了下來，就這麼一點時間裏，他的鼻血已經止住了，他平靜地道：“這巫墟，我找了它大半輩子，今日終於找到了，既然要死，我想死在巫墟上。”
“你剛纔唸的什麼巫咒？”
羅覺星搖了一下頭：“沒用的巫咒，你沒有必要知道。我現在才明白，沒有祖巫靈體，就算我得到了巫墟，我也進不去，罷了，也是時候放手了。”略微停頓了一下，“我在芝加哥海軍碼頭旁邊的街上有一套房子，林蔭街179號。臥室右側的牀頭櫃後面有一塊磚，你把它取下來，你就能拿到我放在裏面的東西，四目大巫古墓的地圖，我研究了一生的蠱術，還有我從四目大巫古墓之中得到的化蝶丹的丹方都在那裏。”
洛陽點了一下頭：“劉又水背後打傘的人是誰？”
“一個人？”羅覺星忽然笑了，很怪異的感覺。
“你笑什麼？”
“古老會？”洛陽心中驚訝困惑。
“我是我師父帶進古老會的，他是清朝的一個巫，名諱我就不說了，我不想對恩師不敬。我能告訴你的是，就我這樣的人物，我在古老會里也只是一個小人物。”
“你說的古老會是幹什麼的？”
“你可以理解成華夏版的光明會、共濟會或者更古老一點的聖殿騎士團，不過古老會比聖殿騎士團更加古老。據說，華夏文明存在了多久，它就存在了多久。至於你問我它是幹什麼的，我也不知道。我這樣的小人物，上面的人給我安排任務用的是最古老的書信的方式，閱後即焚。”
“劉又水也是古老會的人？”
“信徒而已，你說是古老會的人也算，但級別很低很低。如果你將古老會比喻成一個宗教，那他應該就是燒香的人。”羅覺星說。
這樣的話從一個清朝人的嘴裏說出來，感覺還真是有點奇怪。
“既然你提到了宗教，那麼古老會信仰什麼？”洛陽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
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專案組追查的那個神祕組織就是古老會，他這邊獲得越多的信息，對專案組的幫助就越大。
“說了你也許不會相信。”羅覺星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奇怪的笑意，“古老會信仰的是轉世，人皆向死而生，生的過程不過是走向死亡的過程，死後纔是大自由。古老會的人知道輪迴的祕密，死後能轉世重生，若能經歷九世，那就是集九世而大成，永生不滅。”
洛陽微微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過來：“這就是你要我挖個坑將你埋葬的原因？”
羅覺星點了一下頭。
“你覺得你能轉世嗎？”洛陽問。
“我不知道，可在死的時候留一個希望也是好的。”羅覺星說。
洛陽將獲得的信息略微梳理了一下，說道：“也就是說，專案組追查的給劉又水打傘的人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古老會，劉又水需要什麼方便，通過古老會就能獲得？”
“是這樣的，但劉又水也會付出代價。”
“錢還是什麼？”洛陽追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負責殺人。如果不出我的預料，你在北都救下的那個人很快也會死。”羅覺星停頓了一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洛陽，我勸你放手吧，不要跟古老會鬥，你要記住，你面對的不是一個強大的敵人，而是一個幾千年歷史的神祕組織，你拿什麼去鬥？”
“古老會的總部在哪？”洛陽問。
羅覺星搖了一下頭：“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的上頭是誰，我之前就告訴你了，我是通過書信來交接任務的。”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也會兌現我的承諾。”洛陽起身，向草間侍姬招了一下手。
草間侍姬大步走來，抱怨了一句：“你們在談戀愛嗎，聊這麼長時間？”
洛陽：“……”
羅覺星張開了雙臂，平靜地說了一句：“我的大限到了，來吧。”
草間侍姬從洛陽的手裏拿過了槍，槍口一擡，對着羅覺星的腦門就是一槍。
砰！
羅覺星的腦門上頓時多了一個噴血的窟窿，瘦削的身體倒在了河灘地上。
草間侍姬又將槍口下移，連續扣動扳機。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