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榻榻米上躺了一會兒，整理獲得的信息。
“那古老會存在了幾千年，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羅覺星告誡我不要去跟古老會鬥，我倒是想放手，可是對方不放過我，我又該怎麼辦？要是能請動祖巫一脈的先祖出山那就好了，隨隨便便請個刑天或者共工，那什麼古老會還不跪下喊爸爸？”
越想越離譜。
洛陽起身，打開了通往溫泉浴池的門。
溫泉池裏沒人，熱氣氤氳。那夜槍戰留下的痕跡早就被清理乾淨了，不見絲毫槍戰過的痕跡。
洛陽脫掉身上的衣服，赤着腳來到了溫泉池邊，進入溫泉，然後舒舒服服地泡了進去。
繼續琢磨。
“羅覺星那麼厲害難纏，卻只是古老會的一個小人物，那必然還會有更厲害的大人物，還真是麻煩啊，我想投降，卻連人家的辦公樓在哪都不知道……”
“羅覺星把他老巢的地址，藏了什麼東西都告訴我了，可是遠在美麗國的芝加哥，我要不要去拿回來？那什麼化蝶丹需要童子做藥引，我肯定是不能碰的。養蠱術也太邪惡，我也不想學，但是可以研究一下，沒準我能培養出一條吞噬癌症細胞的蟲蠱。嗯，還有就是四目大巫古墓的具體位置，如果我拿到具體的位置，我要不要去那座古墓探索一下……”
“羅覺星知道的關於巫墟的信息其實不多，唯一有點意思的是他說三皇五帝、夸父、刑天、共工、女媧這些上古神祗都進入過巫墟，得到了域外之人的傳承，出來就成神了。我也進去過，可裏面就一片廢墟，而且我還不能動，難道是我方法錯了？亦或者是還有什麼條件沒有達到？”
洛陽絞盡腦汁想着這些問題，腦子卻越來越混亂。
腳步聲傳來。
洛陽睜開了眼睛，透過氤氳的水汽看向了來時的方向。
一個裹着一條浴巾的女人往這邊走來，也是赤腳，行走間幾乎沒有聲音。可是，碩大的累贅哪怕是輕輕的走動，也揚起了蕩人心魄的漣漪。
白磁共振。
洛陽目呆，孫尚香怎麼來了？
孫尚香一雙美目搜索着熱氣氤氳的溫泉池，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洛陽忽然急中生智，深吸了一口氣，滑進了水裏，藏了起來。
他想不明白孫尚香爲什麼這麼晚了還來泡溫泉，可他卻能想到如果他不藏起來的後果，孤男寡女共處一池，萬一道路溼滑，出點什麼交通事故就糟糕了。
孫尚香在溫泉池邊停了下來，手一拉，人進了溫泉池，浴巾卻掉在了池邊。
洛陽蹲在溫泉池裏，一雙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孫尚香的方向，不過池水渾濁，他什麼都看不見。他當機立斷，摸着石頭往來時的方向潛水過去。
神不知鬼不覺！
洛陽覺得他真的是太聰明瞭，居然能想到如此的妙招來解決問題。
可惜，他算漏了一點，那就是他並沒有學過潛水，上一次水下憋氣的記錄是一分鐘零三秒，那還是讀初三的事。
一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洛陽有點憋不住氣了，一口氣吐了出去，好多泡泡從他的嘴裏噴出去。他慌忙捂住了嘴巴，硬撐着往來時的方向潛水過去。
繼續摸石頭。
一塊石頭，兩塊石頭，三塊石頭……
突然，洛陽探出去摸石頭的手摁在了一片柔軟的苔蘚上，緊接着一滑，苔蘚被蹭掉了幾塊，他的手也陷阱了岩石的縫隙裏。
洛陽慌忙將手縮了回來。
卻不等他往前爬一步，有什麼東西就撞在了他的臉上。
疑似大魚擺尾！
洛陽再也憋不住了，一口溫泉水灌進喉嚨，嗆得他難受。不過他還是保持了一絲清明，雙腿一曲，蹬着池底的一塊岩石，使勁往前一躥，這一下倒是往前遊了兩三米遠。
可惜，還是沒有碰到溫泉池的池壁。
嘩啦！
洛陽從溫泉池裏冒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一口氣，差點把他憋死！
“洛陽桑！”孫尚香發現了洛陽，一張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泡溫泉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洛陽將灌進嘴裏的一口水吐了出來，故作意外的樣子：“哎呀，孫小姐，你也來泡溫泉啊？”
孫尚香點了一下頭：“嗯。”
“呵呵，好巧。”洛陽實在找不到話說了。
“洛陽桑，剛纔你……”孫尚香一句話沒說完，貝齒就咬住了櫻脣，甜美的臉蛋上也是一個奇怪的表情。
洛陽心裏虛，但面上卻一本正經的樣子：“哦，剛纔，那個……我練習潛水。”
孫尚香聞言，小嘴頓時翹了起來：“洛陽桑，你不會是借潛水之名，幹渾水摸魚的事吧？”
洛陽：“……”
“剛纔，你在幹什麼？”孫尚香準備直面問題了。
有些罪犯，不上刑，他就不會交代罪行。
“潛水啊，我剛說了，哎呀，我想起來了，我還有點事，你慢慢泡，我先回去了。”洛陽大步往岸邊走去。
“洛陽桑！你給我站住！”孫尚香急了，猛地站了起來。
洛陽回頭來看。
孫尚香一聲驚呼，又泡進了水裏。
“哎呀，水汽太重了，我都看不見你在哪，就這樣啦，我先走了，拜拜。”說話間，洛陽一雙大長腿快速涉水，轉眼間就爬上了岸。
“洛陽桑！”孫尚香大聲喊叫。
洛陽走得更快了。
“洛陽桑！你給我回來！”孫尚香被氣到了。
洛陽消失不見了。
孫尚香看着洛陽進去的房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回憶起了什麼，她的嘴角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她捂住了臉頰，羞於與空氣接觸的樣子。
房間裏，洛陽輕輕給了自己一嘴巴，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很聰明是嗎？你是自作聰明！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打個招呼，然後就回屋了，你偏要潛水，這下好了，你怎麼跟人家解釋？”
渾水摸魚，這事還真是不好解釋。
腳步聲傳來。
洛陽頓時緊張了起來，看着門口，他現在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孫尚香敲他的門，然後繼續問他溫泉池裏的事。
“洛陽桑。”孫尚香的聲音。
“哦，那個……我在換褲子。”洛陽說。
“我其實是特意過來看洛陽桑有沒有回來，見到洛陽桑你安全無虞我就安心啦，晚安，祝你有個好夢。”孫尚香對着木門鞠了一個躬，走了。
洛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一頭倒在了榻榻米上。
他的大腦回溯之前的經歷，心裏也產生了一個疑問。
之前不小心觸碰到的，會不會是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