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穿過樹梢照落下來,與瀰漫林間的薄霧共存,宛如仙境。
洛陽走在隊伍最前面,揮舞着開山刀,劈開擋在身前的枝條。白淨緊跟在他的後面,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是石飛。這樣的安排也是爲了保護好隊伍裏的女生,不管是什麼野獸衝過來,它首先要面對的都是兩個男人。
一段之後,石飛加快了腳步,緊跟在白淨的後面,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小白,昨天晚上你和洛兄弟……”
白淨回頭看了石飛一眼,擁有141智商的她一眼就從石飛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以及充滿關切的眼神裏看見了問題的本質。她一字未說,臉卻紅了。
“石大哥算是個過來人,雖然有點尷尬,但有機會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們做那種事情的時候要注意安全。”石飛的聲音很小。
前面,洛陽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
“注意什麼安全啊?”白淨懵懂的樣子。
“洛兄弟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又是他的弟子,有些事情情難自禁也可以理解,但是……萬一有了怎麼辦?”石飛還是說了出來。
白淨的一張俏臉嘩啦一下就紅到了耳根:“石大哥你在說什麼啊?昨天晚上我在林子裏遇見了蛇,幸虧師父及時趕來救了我,後來師父又給我治了一下腳,說了半天,你以爲我們在做什麼啊?”
“呃,你們……昨晚只是治腳嗎?”石飛好尷尬。
白淨給了石飛一個白眼:“你們兩個男人,一個愛胡思亂想,一個喜歡裝瞎子,哼!”
石飛:“?”
白淨扭頭就走。
前面,她的師父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把開山刀舞得又快又急,擋在前面的灌木稀里嘩啦地躺在了地上。
那一叢灌木也是冤,招誰惹誰了?
爬上山頭,視野豁然開闊。
山腳下是一個山谷,一條河從山谷裏蜿蜒流過。河的兩邊矗立着一座座房舍,都是就地取材的木樓,屋頂蓋的是茅草和樹皮,長了青苔,自然樸實。山谷裏有稻田,一些緬族人在田裏收割稻穀,人與自然融合成了一副美麗的畫卷。
一條小船進入洛陽的視線,順着河流往下行。這本來沒什麼,可是那條小船卻給他帶來一絲觸動。
他想起了江月臨死前講的那個故事。
她被劉又水送到了一座山上,在那裏接受殘酷的訓練。每一次出來執行任務,她都會被蒙上眼睛,乘坐一艘小船來到一個村子裏。每一次完成任務,她也會來到那個村子等待,然後乘坐小船,蒙着眼睛回到那座山上。
村子,會不會就是那座村子?
那座山會不會就是這羣山之中的一座?
算距離的話,眼前這個山谷裏的小村子跟江月說的距離差不多,距離老街縣城也就六七十公里的樣子,四面環山,與世隔絕。
“師父,那裏有一個村子,不如我們去那個村子裏休息一下吧,補充一點物資。”白淨也看見了那個村子。
洛陽想了一下才說道:“緬北地方武裝很多,很難保證那村子裏沒有。”
“那還是不去了。”白淨立馬就打了退堂鼓。
“石大哥,你上次去老祖山,你去過下面的村子嗎?”洛陽問。
洛陽訝然道:“這麼說,我們走錯路了?”
石飛說道:“那倒沒有,方向是對的,再往北走十來公里就到了。我可不是本地人,也沒有叢林探險的經驗,上次嚮導帶我走的路,我沒法百分之百識辨。”
洛陽點了一下頭:“方向對的就沒問題,我們走吧,繞過這個山谷。”
三人繼續上路。
說實話,洛陽其實很想去山谷裏的小村子看看,只有親眼去看看,接觸那個山谷裏的人,他纔有可能找到線索。如果他是一個人的話,他還真就去了,可是他帶着白淨和石飛,他得爲他們的安全考慮。
萬一那個村子就是九黎部落的前哨,村子裏的人都是九黎部落的農夫什麼的,他帶着白淨和石飛進去,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嗎?又或者是一個毒梟的窩點,他帶着白淨和石飛貿然闖進去,對方會是什麼反應?
先找到四目大巫的墓再說。
黃昏。
一段艱難的跋涉之後,一座大山進入了尋墓三人組的視野,兩三千米的高度,就像是一座金字塔一般矗立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之中。
那座山如果是放在內地,只能算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可在這裏卻顯得無比的雄偉,因爲周圍的山峯都太低矮了,越發把它襯托得險峻挺拔。
石飛激動地道:“那就是老祖山,我們到了!”
洛陽眺望了一眼:“看着近,可還要走起碼一個小時才能到,我們得加快了,一定要在天黑前走到老祖山的山腳下。”
“還要走一個小時?我的天啊!”白淨一屁股癱坐在了峽谷裏的草地上。
洛陽關切地道:“小白,你的腿又疼了嗎?”
白淨有氣無力地道:“豈是是疼,我感覺它們就不是我的腿。”
洛陽猶豫着要不要給她靈力按摩一下,緩解一下她的疲勞,可當着石飛的面,他一個師父去給女弟子揉腳按摩,他又放不下那臉面,感覺也很尷尬。
卻就在這個時候,石飛插了一句嘴:“峽谷裏紮營不安全,運氣不好的話遇見山洪暴發就死定了,洛兄弟要不你背小白吧,我來拿她的揹包。”
洛陽忍不住看了石飛一眼。
你出的什麼餿主意?
“好啊,謝謝石大哥,謝謝師父。”白淨居然答應了。
洛陽感覺石飛和白淨好像合計過似的,他都沒插上嘴,兩人就把事情敲定了。
更誇張的是,石飛跟着就走了過來,從白淨的肩頭上卸下了她的揹包,提着揹包就往前走。
白淨說道:“師父,要不你別揹我了,你先走吧,我休息一下就追上你們。”
“我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嗎?來吧,我揹你。”洛陽轉身,將揹包背在了身前,然後蹲了下去。
白淨從地上爬起來,趴在了洛陽的背上,上身壓在洛陽背上的時候,她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
還好,師父他老人家看不見。
洛陽反手過來摟着白淨的腿彎,雙腿一撐站了起來,揹着白淨往前走。
白淨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一顆螓首壓在了洛陽的肩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