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從來沒有跟她提過他還有一個外公,畢竟還沒到“見家長”的時候,師父的外公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地方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感受就可想而知了。
“啊什麼啊,過來坐吧。”秦四海從火爐上拎起茶壺,往三隻白色的茶盞裏沏了茶。
洛陽走到了茶桌前,仔細打量青衫老者,可這青衫老者根本就不是他外公秦四海的樣子。
秦四海笑了笑:“我知道你在好奇什麼,我們在這裏見面,我怎麼可能是你記住的樣子,坐吧。”
洛陽坐到了秦四海對面。
秦四海又對白淨招了一下手:“姑娘,過來坐吧。”
白淨這纔過去,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太姥爺好,我叫白淨。”
秦四海愣了一下:“你叫我太姥爺?”
白淨說道:“我隨師父叫的,師父叫你外公,我是師父的弟子,當然要叫太姥爺。”
秦四海笑着說道:“剛纔我還以爲你是我外孫的對象,洛陽帶你進來玩,沒想到你是他的弟子。”然後他看了洛陽一眼,“你這麼年輕就收弟子了,可以啊。”
洛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尷尬地笑了笑。
白淨坐在了洛陽的身邊,很乖巧的樣子。
“外公,你人在長安城嗎?怎麼不來找我,卻給我遞紙條,約我在這裏見面。”洛陽搞不懂外公的操作。
秦四海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卻沒有回答。
“還有,你這些年都去什麼地方了,爲什麼不聯繫我?”這些話一直憋在洛陽的心裏,好幾年了,忍不住一下子全都說了出來。
“爲什麼?”
秦四海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離開你是因爲我暴露的風險已經無法控制,不得不離開。如果我不離開,我們爺倆都會死。”
“古老會?”
秦四海點了一下頭:“九黎部落的人一直在尋找我,一旦被他們發現,以我的實力根本就保護不了你,所以我就走了,這些年我也不敢聯繫你。”
“因爲巫墟?”洛陽的思維在一條直線上。
“對,當然還有你。”
洛陽訝然道:“我那個時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我怎麼也成了古老會的目標了?”
秦四海移目窗外,也不說話。
洛陽心裏納悶,幾年不見的外公終於見上了,卻又給他帶來一種陌生的感覺。
“師父,我去上個洗手間。”白淨說。
洛陽知道她是刻意迴避,但還是點了一下頭。
白淨起身離開,出了門,但就在門外走廊裏待着。她還真是刻意迴避,不想待在裏面。她跟那些條件優渥的女人不一樣,艱苦的成長環境讓她學會了剋制,還有爲人處世。她其實也很好奇洛陽和他外公的故事,可她知道剋制自己的好奇心。秦四海不說話,她就懂得要回避一下。這些都不用秦四海或者洛陽暗示,她自己就知道該怎麼做。
秦四海從窗外收回視線,看着洛陽:“洛陽,是時候告訴你一個祕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