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收起了思緒，木然地問了一句：“去哪？”
秦四海說道：“我知道姬重的目的，他是想讓你解開這裏的封印，我帶你去看看。”
洛陽點了一下頭，起身跟了上去。
白淨看見秦四海和洛陽出來，問了一句：“太姥爺、師父，這是要去哪？”
秦四海面帶微笑：“白姑娘，你也一起來吧。”
“嗯。”白淨很是乖巧。
其實就算外公秦四海不說，洛陽也會讓白淨跟着，他可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三人出醉仙樓，秦四海走前領路，師徒二人跟在後面。
走沒多遠遇見一個賣糖葫蘆的，白淨嘴饞，想買，摸了一下身上卻沒帶錢。
“你想喫嗎？”洛陽問她。
“嗯。”白淨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洛陽摸了一下身上，巧了，也沒帶錢。
最後是秦四海掏了一枚開元通寶買了一串，拿給了白淨。
白淨很是開心：“謝謝太姥爺。”
秦四海笑着說道：“就衝你叫我這一聲太姥爺，你想喫什麼，或者喜歡什麼東西，太姥爺都給你買。”
“太姥爺你真好。”白淨的嘴很甜。
秦四海意味深長地看了洛陽一眼，什麼都沒說，又走前領路。
“師父，你先嚐。”白淨將糖葫蘆遞到了洛陽的嘴邊。
洛陽沒心情，但看見白淨那期待的眼神，他又不想拂她的意，便張嘴咬了一口。
白淨也不嫌棄洛陽咬過的，也在那一顆糖葫蘆上咬了一口，一張小嘴笑成了月牙。
洛陽有點魂不守舍，走路也沒有精神。
白淨很快就發現了，關切地道：“師父，你怎麼了？”
“沒什麼。”洛陽想笑一下，轉移她的注意力，可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看得出來，你不開心，發生了什麼，能跟我講一下嗎？或許我能爲你分憂。”白淨說。
“回去跟你講。”洛陽不在狀態。
“嗯。”白淨不問了。
穿街過巷，這一走就是半個小時，最後三人來到了一戶人家的後院門前，隔着圍牆和院門可以看見後面的建築，那是一座兩層高的木樓，因爲缺乏修繕，看上去很破舊。
洛陽瞅着不像上來來的地方，心中有點疑惑。
秦四海擡起了門邊的一隻花盆，從下面取出了鑰匙開了門，隨後領人進門。
後院很小，一隻竹竿上晾曬了幾件衣服，都洗得發白了。
洛陽說道：“外公，這不是那個院子，你是不是記錯了？”
關門過來的秦四海說道：“你說的那個院子在隔壁，這是我跟你講過的落魄的書生周文元的家，他一生都在守着那個封印。”
“這一代的祖巫是誰？”
秦四海說道：“這一代就沒有出祖巫，周文元到死都沒有等到祖巫傳人的出現。”
“怎麼會這樣？”
秦四海說道：“根據墟奴傳承的記憶，祖巫項楚之後就出了你一個，兩千多年時間一個都沒出。”
洛陽心中越發困惑了。
白淨也聽得糊里糊塗，但她沒有開口問。
“跟我來吧。”秦四海穿過小小的後院，進了小木樓。
洛陽和白淨跟在秦四海後面上了二樓，最後來到了一個小小的房間裏。
那房間的窗戶是一塊可以推出去的木板，但秦四海沒有推開，而是伸手拿掉了木板上的一個樹瘤疙瘩。
一縷光線從外面照射進來。
洛陽來到窗前，將右眼湊到了小孔前，隔壁的房舍映入眼簾。
五間瓦房，小院裏種了一棵棗樹，上面掛滿了青色的棗子，棗樹的旁邊是一口老井，上面蓋着一隻石板井蓋，那井蓋上刻滿了符號、圖案和神祕而又古老的文字，正是那個法印。
“洛陽，你看見那個法印了嗎？”秦四海問。
洛陽點了一下頭：“看見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端着一隻銅盆走了出來，將一盆水潑在了地上。
是跟在姬重身邊的那個女殺手。
上次進來，那少女與姬重一起現身，他還以爲是紅杏樓的姑娘，這次進來聽外公秦四海講了那許多，他的心裏也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這個姑娘極有可能是古老會九黎部落的殺手。
這裏又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她是這個空隙世界裏的人，第二種可能就是她是現代人，空隙打開之後姬重讓她進來了，她的真身還在外面。
“師父，我看看。”白淨說。
洛陽退開：“院子裏有人，外公你先看看，那個姑娘你認識嗎？”
秦四海說道：“不用看，她叫洪思娘，是這一代的人，古老會九黎部落的殺手，隔壁的院子就是她的，她一直都在守着那個封印。不過，直到周文元死，那洪思娘都沒有發現他的身份，彼此爲敵，卻又隔牆爲鄰。”
“祖巫跟古老會有什麼恩怨？”洛陽很好奇這個。
秦四海苦笑了一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得你去解開祖巫和古老會的迷。”
洛陽又湊到小孔前看了一眼，這時那個洪思娘又回屋了，門也關上了。他再次退開，說道：“小白你來看看，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清楚那井蓋上的封印。”
白淨湊到小孔前，很快就看見了棗樹腳下的水井，也看見了那隻井蓋，可是她搖了一下頭：“師父，隔着太遠了，我看不清楚什麼的字。”
“不需要，周文元在這裏住了一輩子，他早就把那個封印畫下來了，我拿給你們。”秦四海走到小屋角落裏的一隻小木櫃前，打開從裏面取出了一隻畫軸，遞到了洛陽的手中。
洛陽打開畫軸，裱在畫軸上的白紙上赫然畫着那個封印，圖案、花紋和咒語一應俱全。
“小白，你只需要記住上面的文字，回頭翻譯給我。”洛陽說。
“已經默記下來了。”白淨說。
洛陽心中駭然，這上面的古文字起碼五六十個，就這麼一點時間她就默記下來了，這記憶力也太嚇人了吧。
“這是周朝的金文，因爲大多是刻在青銅器上的，青銅又被稱爲金，所以取了這個名字，我懂，回去我就翻譯。”白淨信心滿滿。
洛陽的臉上有了笑容。
“洛陽，你上次是怎麼出去的？”秦四海問。
洛陽用手指在臉上劃了一下：“我是劃破臉頰，破壞身體上的能量層，然後利用巫墟出去的，對了，外公你是怎麼進來，又是怎麼出去的？”
秦四海淡然一笑，取出一把小刀，蹲在地上，然後使勁一劃。五顏六色的光斑閃爍，地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漆黑的裂縫。他放下小刀，雙手伸進裂縫，然後使勁一扒拉，裂縫就如同是布帛一樣裂開了一道大口子。
“你們走吧。”秦四海說。
“外公，出去之後，我去哪裏找你？”洛陽問。
秦四海淡然一笑：“該見面的時候，我自然會去找你，走吧。”
洛陽也不好多說什麼，拉着白淨跳了下去。
五顏六色的光芒閃爍……
漠河舞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