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往來時的方向走。
迎面走來三個穿着民族服飾的女人,黑色的長袍，頭上裹着黑色的頭巾，臉上也蒙着一條黑色的面紗，就只剩下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可就是那三雙眼睛出賣了她們的身份，洛陽這邊不用識辨她們的氣味，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玄武局的三位姑奶奶。
三個女人也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看見了洛陽，百里蒹葭正要打招呼，玄太美就說了一句：“蒹葭姐，假裝不認識他，看他能不能認出你來。”
黑肱蝶也來添亂：“就是,他要是認不出你來，就說明你在他心裏的位置不是那麼重要。”
百里蒹葭的眉頭皺了起來，心裏也有點緊張了起來，就黑肱蝶說的那話，她要是拒絕了，不就等於是她在洛陽的心中不是那麼重要了嗎？
兩邊越來越近。
洛陽從三個身邊女人擦身走過。
百里蒹葭的心中有點失落，卻就在這個時候，洛陽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也不說話，拉着她就走。
黑肱蝶和玄太美頓時愣住了,不知道是該往前走，還是該跟上去。
百里蒹葭開心了，蒙巾後面的笑容甜美：“大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洛陽說道：“我帶你去逛街。”
“正事都辦完了？”
洛陽點了一下頭：“我已經見過穆罕馬迪教授了，等他電話。”
百里蒹葭說道：“不跟蹤他嗎？我覺得夏晨去辦這事很合適，看看他去什麼地方,跟什麼接觸也好。”
洛陽說道：“我也想過這點，可是這裏的華人不多，很容易被發現，這個方案不可取，如果被穆罕馬迪發現我們的人跟蹤他，會帶來相反的效果。”
“那好吧，我們就逛街。剛纔太妹和大胸弟還在跟我打賭，說你認不出我來，剛纔我還真是擔心你認不出我來呢。”百里蒹葭是個直腸子。
洛陽笑了笑：“你身上的味道我老遠就聞見了，怎麼可能認不出你。”
“我身上的味道好不好聞？”
“好聞，有點像深谷幽蘭的香味。”洛陽還故意嗅了一下，他的確很喜歡百里蒹葭身上的香味，那種類似與幽蘭的香味真的很好聞。
百里蒹葭輕輕捶了洛陽一粉拳：“討厭。”
洛陽：“……”
他覺得他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說錯，卻還是捱打了。
街上不少人看了過來，一個個面色不善。
玄太美和黑肱蝶走了過來，一個年少無知沒心沒肺，一個的身上有點冒酸氣。
“你們注意點形象，這邊可是有道德警察的，異性不能隨便接觸，你們沒看見很多人盯着你們在看嗎？真是的。”黑肱蝶數落了一句。
洛陽這才鬆開百里蒹葭的手，有點尷尬地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隨便逛逛吧，也好買點土特產回去。”
出這樣一趟遠門，不給女弟子帶點禮物回去真說不過去。
百里蒹葭似乎明白洛陽的想法，說了一句：“大胸弟你和太美去逛吧，我陪大哥逛逛，買點東西回去。”
黑肱蝶說道：“一起吧，我和太美也不熟悉環境，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百里蒹葭臉上的笑容沒了，不過她的臉在蒙巾後面，看不見。
洛陽也不好拒絕，只得跟三個女人在集市上閒逛。他本來想跟白淨視頻通話的，帶她遠程逛一下德蘭城的傳統集市，可是玄太美和黑肱蝶跟在後面，他也不好開視頻了。
“三口之家”的祕密不能被別人知道。
這一逛就是三個小時。
洛陽本來是兩手空空，逛完之後兩隻手全是購物袋。還好玄太美和黑肱蝶在他主動買單之後不好意思讓他提購物袋，不然他再生兩隻手也不夠。
日落西山，不知不覺就到飯點了。
洛陽和三個女人在集市上一家飯點喫晚餐，吃了當地特色的手抓飯，烤羊排、烤巴巴和番茄燉肉什麼的。
等菜的時候，洛陽給夏晨發了一條消息：我們在集市上喫飯，要不要一起？我給你發定位。
影子：不用，我在那個老教授的住所附近。
洛陽說服了百里蒹葭，讓她放棄了跟蹤穆罕馬迪的想法，可是他沒想到夏晨自己就去了，根本就不需要誰打招呼。
洛陽：那你小心點，不要被他發現了。
影子：穆罕馬迪沒什麼防跟蹤的能力，不過我很小心，不會被發現的。他的兒子和女兒剛剛回來了，不知道是被他叫回來的，還是正常回家。
百里蒹葭湊過來，下巴壓在了洛陽的肩頭上。
坐在對面的黑肱蝶微微癟了一下嘴角，玄太美卻看得津津有味。
洛陽：我已經跟穆罕馬迪談好了，在等他的電話，如果你那邊沒有什麼可疑的情況發生，你就回來吧。
洛陽：你小心點，有情況隨時聯繫我。
影子：好的，再聯繫。
洛陽將羽刃之眼手機收了起來，百里蒹葭的下巴卻還壓在他的肩頭上。
“嗯咳。”黑肱蝶咳嗽了一聲。
百里蒹葭這才坐正，輕懟了一句：“大胸弟，我覺得你就是道德警察。”
“我這是爲我們大家好，我們儘量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黑肱蝶說。
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飯菜還算可口，洛陽的胃口也不錯。
百里蒹葭時不時給洛陽夾菜，秀了黑肱蝶和玄太美一臉。
喫過晚餐，四人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去，但沒有直接到驛站，而是打車到了驛站附近的一個小區。下車之後，步行了兩三百米纔回到驛站。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
黑肱蝶和玄太美進了一樓的房間，洛陽和百里蒹葭回到了二樓的房間。
百里蒹葭清點“戰利品”，洛陽給白淨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羽刃之眼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畫面，白淨在被窩裏，她爬了起來，靠在了牀頭上。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很薄很寬鬆的睡衣，燈光的照射下通透感十足。
衆所周知，大燈都是有燈泡的。
“小白，你這麼早就睡了嗎?”洛陽看見白淨，心裏就暖暖的很溫馨。
“師父，都快12點了，我不睡覺我還能幹什麼。”白淨打了一個呵欠，很慵懶的樣子。
洛陽這才反應過來，笑着說道：“我忘了，我們已經到波斯了，跟巴城有四個小時的時差。”
“師父，你和師孃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你們了。”白淨的聲音軟綿綿的，溫柔好聽。
“最多兩三天就回來了，我也想你了。”洛陽完全就不用去考慮百里蒹葭聽見這樣的話會喫醋什麼的，三個人睡一個被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兩個女人的姐妹情也是經過炮火淬鍊的，那是過命的交情。
果然，百里蒹葭湊了過來，笑着打了一個招呼：“小白，你看我和你師父給你買了多少禮物。”
她不敢去拿羽刃之眼手機，卻拉着洛陽的手調整鏡頭，給白淨展示她掃的貨。
“哇！那麼多禮物，師孃你真好。”白淨很開心。
“家裏沒什麼事吧？”百里蒹葭關切地道。
“沒事，我昨天從長安城回來，今天在家裏監督裝修公司的工人裝修，就是閒得無聊，師孃，我想你了。”白淨撒嬌。
洛陽感覺自己插不上嘴了，不過這樣的情況在家裏也經常出現，他已經習慣了。
“我也想你，小白，你把睡衣撩起來給師孃看看。”百里蒹葭忽然冒出了一句。
“啊？”隔着屏幕都能看見白淨臉紅。
“師孃就看一眼。”百里蒹葭央求的語氣。
“師孃，你又不正經了，師父，你管管她呀。”白淨說。
不等洛陽說句話，百里蒹葭又補了一句：“你師父也想看。”
洛陽：“……”
他自問一身正氣，德藝雙馨，怎麼就“娶了”這兩個二寶？
“師父，你看她，你管管師孃嘛。”白淨羞不可抑。
洛陽尷尬得很：“那個……”
“好吧，我知道師父也不是正經人。”白淨委屈巴巴的樣子，一隻柔荑忽然往上一提。
洛陽頓時呆住了。
那感覺就像是突然穿空而來一輛豪華跑車，雪亮的大燈照在了他的臉上，他當場就暈燈了。
“哈哈！”百里蒹葭笑得很開心。
“師父，我要你懲罰師孃，你打她屁股吧。”白淨慫恿道。
“好。”洛陽捉住百里蒹葭，揮手就拍了下去。
清脆的響聲裏，美妙的漣漪盪漾。
百里蒹葭忽然勾住了洛陽的脖子，一口吻住了洛陽的脣，兩人也倒在了牀上。
“師父，把手機放在牀頭上。”白淨的聲音。
洛陽：“……”
這個家的家風真的是越來越歪了。
樓下。
正在刷手機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擡起了頭，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那隻白熾燈泡又開始晃盪了。
咕咕唧唧，咕咕唧唧……
下午那搬動傢俱的聲音也同步奏響。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呀……”
這是百里蒹葭在唱歌，可是一句“大哥你在他鄉還好嗎”，她總是唱不全。
“我勒個去，那事就那麼有意思嗎？”玄太美嘟囔了一句。
黑肱蝶一張大冤種臉，眉頭皺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