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降落在了神木樹的腳下。
洛陽從白鹿背上跳下來,深深一揖:“多謝前輩。”
“你的感謝一文不值。”白鹿說。
洛陽:“……”
白鹿縱身一躍,踏空而去。
洛陽苦笑着搖了一下頭,目送白鹿遠去。
白鹿傲慢,可人家僅用了兩三個小時就將他送回來了,如果是騎馬回來,他需要兩天時間。就衝着這一點,他也不會介意它的無禮。
洛陽的視線移到了神木樹樹幹上的那張人臉上。
那張人臉閉着眼睛,眼角掛着紅色的樹脂,就像是兩行血淚。眉心處的△的印記哪怕是在夜裏也顯得很清晰,只是看不清楚構成它的文字、圖案和符號。
“你真的是封印嗎?”洛陽自言自語。
他四下看了看,四周無人。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右手,慢慢靠近,食指和中指壓在了△印記上。
沒有什麼特殊或者反常的情況出現,觸感跟觸碰普通的樹幹沒什麼區別,樹皮很粗糙和堅硬。
“神話故事果然只是故事而已,你碰巧只是長了一張人臉而已,什麼封印,都是唬人的。”
洛陽往△印記裏注入了一絲靈力,如果再沒有什麼反應,他就回家了。
一絲靈力注入進了△印記裏。
轟!
洛陽的腦海一陣,彷彿撕開了一個口子,一些影像毫無徵兆地涌現了出來。
一座龐大無比的金色宮殿前,一個男子站在金色宮殿前的臺階上,他的身上擦滿了劍、長矛和箭矢,他之所以沒有倒下去,那也是因爲一支長槍斜着貫穿了他的胸膛,將他釘在了地上。
男子的四周站着很多人,可惜視野模糊,看不清楚。
視野模糊?
洛陽猛然發現,他所看到的影像竟然是第一視角!
這肯定不是角色扮演的單機遊戲,他就是那個被各種武器穿刺成了刺蝟的男子!
他看不見自己的臉。
沒人能看見自己的臉龐,能看見也只能是在鏡子前,或者類似鏡子的反光物體前。
“這……是什麼情況?”洛陽心中一片震驚與困惑。
突然,神木樹樹幹上的人臉猛然睜開了眼睛,滿含“血淚”的眼睛之中迸射出了妖異且攝人的光!
洛陽的腦袋劇痛,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他的手也與樹幹上的那張人臉脫離了接觸。
幾秒鐘後劇痛消失,洛陽也睜開了眼睛,雖然只有幾秒鐘的昏厥,可給他的感覺卻像是在黑暗中度過了漫長的一生。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向那張人臉。
樹幹上的那張人臉已經閉上了眼睛。
“它剛纔明明睜開了眼睛,難道是我的錯覺?”洛陽回想剛纔所發生的事情,可思維卻有點混亂。
有人從茅屋之中走了出來,手裏提着一支骨矛,一邊走一邊打着呵欠。
洛陽看清楚了那人的臉,是採果。
採果是部落戰士,差不多是一個小隊長的職務,手底下還有幾個人。他這會兒出來,估計是例行巡邏。
洛陽快步離開,往他和石女的家走去。
家裏沒點燈。
洛陽推開了門,進了屋子。
屋子裏靜悄悄的,石女躺在牀上睡覺,她的睡姿有點不雅,是一個“大”字的形狀。一牀獸皮縫製的被子掉在地上,估計之前是蓋在她的身上的,結果被她一腳踢開了。
孩子才踢被子。
可她真的是一個16歲的大孩子。
洛陽關上門走了過去,他從地上撿起了獸皮被子,蓋在了石女的身上,眼神之中充滿了寵溺,輕聲低語:“你呀你,這麼大個人了還踢被子。”
他剛唸叨完,剛剛蓋在石女身上的被子又被她一腳踢開了。
一份報紙呈現在了洛陽的視線裏,那是生活日報。
洛陽又將獸皮被子撿起來,可這一次沒等他給石女蓋上,石女嘟囔了一句:“夫君……”
洛陽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嗯,我在呢。”
似乎是聽見了洛陽的聲音,石女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見牀邊站着一個人,先是一愣,緊接着“啊”一聲尖叫。
洛陽慌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
石女一腳踹在了洛陽的身上,那片樹葉碎裂,掉在了地上。
洛陽的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條草繩系在腰間,那畫面甚是怪異。
“愛妻,是我。”洛陽鬆開了捂着石女的小嘴的手。
這時石女的眼睛也適應了屋裏的黑暗,勉強看清楚了洛陽的體型和臉龐,她一聲歡呼,翻身爬起,撲進了洛陽的懷裏,將她的男人緊緊抱住。
兩人糾纏在了一起。
小別勝新婚,無需什麼語言,堆砌在心中的思念只有通過固定的渠道才能釋放。
家之所以是家,是因爲它是一個溫暖的小窩。
洛陽在這個溫暖的小窩裏完全放鬆了下來,品味溫暖,感受小嬌妻的愛。
狂風驟雨有停時。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石女枕着洛陽的胳膊,俏臉埋在夫君結實的胸膛上:“夫君,阿爸說你可能要去很久,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見到了九天玄女了,她讓我去爲她找一種靈材,我把那種靈材給她帶回去她纔會收我爲徒。我答應了,我心裏牽掛你,就請那隻白鹿送我回來了。”洛陽說。
石女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幸福甜美的笑容:“我就知道夫君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夫君,這兩天我每天晚上都夢見夫君。”
洛陽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下,笑着說道:“你夢見我做什麼?”
石女的臉頰微微一紅,嬌憨地道:“我不告訴你。”
估計是那種澀澀的夢,不好意思說出來。
洛陽在她耳邊溫柔地道:“愛妻,我明天就去森林裏爲九天玄女找靈材,可能要幾天時間纔回來,你在家裏待着,等我回來。”
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他沒法跟她說他要回21世紀的世界,九天玄女也不會收他爲徒,他所做的這一切只是在夾縫裏求生存而已。
“夫君,你這麼快就又要出門了嗎?”石女擡頭看着洛陽,眼神裏滿是不捨,還帶着一絲幽怨。
洛陽說道:“等我把這事情辦完,我哪裏都不去了,我就在家陪着你,養大我們的孩子,和你一起慢慢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