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笙洲沉默着,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痛。
白芙看着他這副爲情所困的模樣,怒氣噌噌噌的往上漲,惱羞着道,
“怎麼,還在想她呢?”
“她明日便爲人妻了,你還是死心吧,”
白芙“咯咯”的笑了出來,
“這次來,雖然得不到聶懷遠,但是你也不差。”
白芙垂着眸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狠狠道,
“其實你不知道吧,我這次來是來和親的。”
“可是誰看得上那個皇帝老頭,一大把年紀了還色心不死。”
白芙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秀髮,溫柔的看着聶笙洲,
“我救了你,你娶我,”
“不虧。”
“我不會娶你的。”
男人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聶笙洲淡淡的瞥了一眼白芙,情緒毫無波瀾。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白芙走到一旁,從檀木盒子裏取出一根香,緩緩點燃。
“你先好好休息。”
白芙走了兩步,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淡淡的補了一句,
“還有,別想着逃跑,”
“要跑,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命跑。”
聶笙洲剛試圖撐起身子的手一頓,沉默了好一會,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之後,無力的錘着牀板。
“江綰,”
聶笙洲望着虛空發呆,鼻翼裏鑽進了淡淡好聞的檀木香。
白芙出了房間之後就來到了一處雜院,身後還跟着一個黑衣男。
“暗一,”
“把柴房裏的那個女人放回白府。”
“好的公主。”
黑衣人閃身進了柴房,像是拖死人一般將真正的“白芙”給拖了出來,
白芙想着裏面那個女人與自己八分相似的臉就覺得膈應,要不是她是南疆的使臣,她說什麼都會把那個不起眼的庶女給殺了的。
“還有,警告她,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黑衣人點了點頭,將人扛到門外,隨即吩咐人將她給悄無聲息的送了回去。
“白芙”笑了笑,眸子裏滿是陰暗深邃的光。
房間裏的那一炷香,到了明天早上就會燒完了。
那香,可是她們南疆皇室的祕辛,只要將下蠱之人的血滴在那香上,然後讓被種蠱之人聞一個晚上,第二日被種蠱的人就會瘋狂的愛上下蠱之人。
這個香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情人喃。
“白芙”眸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她實在是期待後續的發展呢。
房間裏。
聶笙洲本就身受重傷,身心俱疲,房間裏的香清清淺淺的,似乎還帶着些許助眠的功效。
沒一會兒,聶笙洲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他這次好像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自己與江綰的一切經歷,從初見再到後來的心動
那些美好的回憶不斷的在他腦海裏重複着,可是夢裏的那人卻模糊着一張臉。
他很是不解,心中的疑惑被無限放大,努力的追上了那個女人,只是——轉身的卻是他不認識的一張臉!
那張清秀的臉龐,可不正是南疆小公主麼?
聶笙洲腦海裏一團糊,他總覺得不應該是眼前的這個人,他愛的是另外一個女人,決計不是這張臉!
不停的告誡着他,他一直以來愛的那個女人就是眼前的這個!
他想娶的妻,他第一次見面就心動的女人,想要相伴一生的女人就是南疆小公主!
第二日夢醒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聶笙洲眼眸微微有些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京城裏十里紅妝,街道兩旁人潮擁擠,大家都想一睹這盛世的婚禮。
聶懷遠給江綰的婚禮,禮遇比尋常的正妻之禮還要隆重。
江綰一大早就起牀被人折騰了個夠嗆,開面、盤發、梳妝.她整個過程都是迷迷糊糊的。
直到現在坐在了喜轎上,大紅的喜帕蓋住了頭,眼前是鳳冠金流蘇隨着轎子搖搖晃晃着。
轎子外是人聲鼎沸的場面,感覺熱鬧極了,江綰一時間還覺得有些不真實,恍恍惚惚的。
怎麼就一眨眼,她就要嫁人了?
一路敲鑼打鼓,轎子終於是停了下來,花轎被人擡進了御親王府,江綰感受着轎門被人打開,然後眼前出現了一雙熟悉的大掌。
聶懷遠今天一整天嘴角都噙着笑意,心情十分愉悅。
特別是當他打開轎門的時候,看着坐在轎子裏乖巧無比的女人,心尖涌上了一陣又一陣的暖流,快要將它填滿。
“綰綰今日,特別美。”
聶懷遠傾了半個身子進入轎子裏,然後趁着空擋,掀開江綰的蓋頭,看到她的那一瞬,男人眼眸裏滿是驚豔的神色。
只是時間匆忙,他輕吻了江綰一下然後就將蓋頭蓋了下來。
聶懷遠將人抱在懷裏,像是對待一間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跨過火盆進了府。
大婚進行的極爲順利,拜天地,敬高堂,最後送入洞房。
江綰只覺得一切恍若做夢一般,可是看到支線任務進度條進行到百分之八十的時候,又將她拉回了現實。
江綰抿了抿脣,僵硬的坐在牀邊,身上繁重複雜的婚服實在是壓的她累極。
聶懷遠進房間的時候,勸退了一衆想要鬧洞房的同僚。
他看着靠在牀頭的江綰,一動不動的,似乎是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掀開了蓋在江綰頭上的喜帕,
男人醉眼朦朧,癡癡的望着眼前美若天仙的女人。
他緩緩伸出手,輕撫着她的眉眼、鼻樑、紅脣。
“綰綰~”
聶懷遠溫柔的貼近江綰的脣,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一下。
江綰迷濛着眼醒來,就看到男人一臉癡癡的模樣看着自己,臉頰上滿是緋紅,脣齒間還帶着濃厚的酒氣。
“你回來了?”
“嗯。”
男人迷離着雙眼,將頭湊到她頸間,深深的汲取着她的香氣,喃喃道,
“你終於是我的了,綰綰。”
江綰聞着他渾身的酒氣,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男人窩在她的頸間撒着嬌,
“就喝了一點點,”
說着還委屈了起來,
“他們非要我喝,”
“我一高興就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