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暗淡下來，暴風並未減弱，葉辰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站在庇護所的最高點，俯瞰着整個湖面。
即便這樣的情況下，歐陽依然鎮定的下達着任務。
這也是蛇戒考驗，不講道理的試探。
“你不下去幫忙嗎，現在的庇護所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這時，一道黑影在葉辰身旁浮現，冷漠，黑暗。
蛇戒烏洛波洛斯跟了過來。
“歐陽會處理好的。”葉辰自信的回到道。
“這麼信任她。”
“選中她的人是你，不是我，最應該信任她的人不應該是你嗎。”葉辰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但還是有了一絲火氣。
“就是因爲信任她，所以纔想看看她的潛力。”蛇戒眼中帶着癡狂，興奮的說道：“她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要多久纔會崩潰，我真的很想看看。”
也正是如此，葉辰才覺得他和惡劣。
“那歐陽的回答你是否覺得滿意呢。”
幾天前的夜裏，歐陽與他在天台聊了很多，對於兩難問題，她說出了自己的解答。當時蛇戒也在場，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當然滿意了，簡直是完美解答，但是啊，爲什麼這樣的局面她沒能避免呢。”蛇戒就像個賭氣的孩子，說着賭氣的話。
他俯瞰整個戰場，雪兔也紛紛冒頭，尋找着合適的伏擊的位置。
“什麼叫做問題本身就存在問題，什麼叫做從一開始就否定較好，她真的能避免選擇嗎，我就不信她這次也能全身而退。”
歐陽對兩難問題的回答確實討巧了，直接避開了最核心的問題，只是聽着很合理，很正義。
很多問題本就是不合理的存在。
有些人出生就是皇子，錦衣玉食，有些人出生就沒了爹孃，流浪街頭。
有的人任勞任怨，辛苦半輩子，最終落得一窮二白。
有的人奔走鑽營，請客送禮，最終飛黃騰達，洗去了臭名聲。
不合理的問題太多了，不能因爲他們存在就說是正常，也不能因爲兩難問題是虛構的，就批鬥它的不合理。
歐陽就是天真的認爲一切都可以推到重來。
末世之下還能有這樣的心態也是難能可貴。
但是，當兩難問題明明白白的擺在面前，不得不作出選擇的時候，她會怎麼做呢。
對於蛇戒的牢騷，葉辰只是笑笑，“她並沒有選擇讓城防過來送死，也沒有把工人送去喂兔子的打算呢。”
“那也要突圍成功了才上算。”
“對於你來說，突圍成功了，算是一個正確解答嗎。”葉辰淡淡的問道。
蛇戒一直都在強調選擇，但似乎對選擇以外的答案沒有半點的預期，葉辰的發問讓蛇戒一愣，這個問題他自己都沒想過。
它只是一味的去製造選擇，去試探歐陽的底線，卻從未考慮歐陽每一步決策的意義。
“不算的，對吧，哈哈哈。”葉辰雙手負在身後，看向了天空，還是那句老話，一旦鑽入牛角尖，很多簡單的問題都會被複雜化。
“今晚夜色真美，星星都出來了，對了，你知道北斗七星嗎。”葉辰突然話題一轉，隨意的問道。
“在古中國，人們喜歡稱呼它爲酒鬥或則湯匙，但是古印第安人則認爲那是一隻臭鼬。”
“古日本認爲那是舵星，古埃及則認爲那是一條牛腿，當然還耕田的犁、平底鍋什麼的，什麼樣的幻想都有。”
蛇戒安心的聽着，一時間有些混亂，他實在聽不出這與他們的話題有什麼聯繫，但葉辰也沒有解釋，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其實星辰也是在不停的運動的，只是距離過於遙遠，短時間內很難看到羣星的變化而已。”
“但是時間跨度大一些，在微小的變化也會突顯出來，如今的天空與當年的天空就已經有了很明顯的不同。”
“就以北斗爲例吧，北斗一與北斗七，就是天樞與搖光，這兩顆星變化最爲巨大。”葉辰用手指着某個方向介紹道：“你看，現在的北斗七星像不像數字五，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產生平底鍋的聯想，對吧。”
“現在的天空對於古人是陌生的，但現在仰望天空的我們，也同樣難以理解，古代的人爲什麼會把它和酒鬥聯繫在一起。”
天空羣星璀璨，店長的一席話沒頭沒尾的，蛇戒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就在它犯迷糊之際，葉辰又轉換了話題：“葉謠那丫頭一直在查詢與你有關的資料呢。”
“哼！多管閒事？”
“哈哈哈，你不覺得很可愛嗎，就連在老仙帝面前，都有詢問過你的情況。”
“老仙帝還好吧！”
“他已經走了！”
“這樣啊。”
蛇戒低下了頭，眼中閃過一絲憂傷。
“你說葉謠連最基本的邏輯都沒搞清楚，你又何嘗不是呢。”葉辰收回目光，眼神閃爍。
“你什麼意思。”
“你瞭解歐陽嗎，或者說，歐陽瞭解你嗎，那丫頭可是特意來詢問過我，你的狀況呢。”
對此，烏洛波洛斯沒有說話。自從被帶離古董店之後，他們就沒在有過溝通。
“所以啊，任務是開始了，但執行任務的人卻沒有做好思想準備。”葉辰略感疲倦，語氣也很是惋惜。
“不管歐陽給出怎樣的解答，不管你製造了多麼完美的麻煩。”
“都是沒用的！”
“浮於表面永遠也不會有結果的，如果沒有那個心思，早點結束就好，我可沒時間陪你玩遊戲。大家都還排着隊呢。”
葉辰也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如訓斥小孩子一般。
“葉先生，這次你會出手阻止嗎。”蛇戒也有了一絲遲疑，第一次將態度放軟。
“我說過的，若非必要，我不會多管閒事。”葉辰搖了搖頭冷漠的說道：“如果萬事都由我來擺平，那你和葉謠有什麼用。這次，出了問題我可不會幫你兜着的，好自爲之吧。”
店長輕飄飄的丟下這句話，身體便消散在虛空當中，看樣子是真的不打算過問。
蛇戒被訓斥了一頓，心理也有些混亂。
它本就是爲了執念而來，但它到現在都沒明白，何爲執念。
馬上就要進入本書的二階段了，但是這幾天轉折一直寫得不夠圓潤。
後面的更新可能會少一點。我整理一下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