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炒了這麼多菜其實也沒用多少肉,素菜和配菜用的都是沈世珩從公社拿回來的菜,調料類的也是張有光給拿過來的,前幾天賀晚秋還去山上摘了一些花椒,飯菜做的微麻微辣的,開胃又可口。
何奇正看的直流口水,他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喫到過八個菜呢,這次還真是跟着沾光了。
程建軍看着他們來來往往的就是沒人過來叫他進去一起喫,他就坐不住了。
他在門口走來走去的示意韓春明出來,韓春明只好走了出來,“建軍,你叫我幹嘛?”
“你們這是準備喫飯了?”
“是啊。”
“春明,咱倆是不是好兄弟?”
“好兄弟算不上。”
“春明,你怎麼能這樣呢?以前你抄我作業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程建軍在心裏直罵娘,韓春明變臉可真是夠快的啊,韓春明知道他什麼意思,可是當初自己勸他,他非不聽啊。
“春明,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同甘共苦嗎?”
“什麼意思?你想讓我陪你一起喫窩窩頭?”
“是啊,你得有點骨氣。”
“建軍,我發現你這個人可真是的,我能放着好好的八個菜不喫跟你一起喫窩窩頭嗎?”
“春明,我覺得你是個很講義氣的人,怎麼現在就變成這樣了?”
“我講義氣也得看跟誰。建軍,你也不用心裏不平衡,說不定今天我們胡吃海喝一頓到了月底就餓肚子呢,是不是?這樣你的心裏會不會好受一點?”
程建軍心想我心裏能好受到哪裏去?現在他的肚子餓的咕咕叫,看到炕上那些菜和白麪饅頭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大喫一頓。
他們正聊着呢,突然發現棒梗和賈張氏走了過來。
賈張氏走的越來越快,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用鼻子一吸,“嗯,就是這個味道,之前只有在城裏的喫席的時候才能喫到這麼好的飯菜。”
沈星看到她絲毫沒覺得意外,他總覺得賈張氏的鼻子特別靈敏,堪比警犬。
賈張氏進了屋看到炕上的菜之後眼睛就直了,“沈星,你們今天做好喫的怎麼也不說一聲?”
“爲什麼要跟你說?你能給貢獻點什麼呀?”
“沈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不是,咱們可是多年的鄰居,這鄰里之情豈是金錢可比的?”
“哦。賈張氏,你現在境界都這麼高了?”
“什麼境界?”
“沒什麼。賈張氏,你過來幹什麼?”
“我過來還能是幹什麼啊,咱們這麼久沒見了,今天我要跟你多喝兩杯。”
賈張氏說完掃視一圈,“沈星,你怎麼沒買酒呢?公社的供銷社裏賣的就有酒,趕緊讓沈世珩去買吧?”
“你出錢啊?”
“沈星,我哪有什麼錢啊?”賈張氏這是想白嫖。
“賈張氏,你沒有錢還喝什麼酒啊?”
“沈星,你不是有錢嗎?”
“不喝酒也行,這些孩子們確實年紀還小確實不太適合喝酒,那要這樣的話咱們就開始喫飯吧?”
賈張氏說完就準備往炕上爬準備喫飯。她一邊爬還讓別人讓一讓她要去葷菜那一邊。
衆人都愣住了,這個老太婆怎麼這麼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賈張氏,你給我下來!”
“該喫飯了,我下去幹嘛?沈星,你喫你的不用管我。”
沈星給沈世珩一個眼神,沈世珩就上去架她的胳膊了,何奇正和許小滿一人拉着她一條腿,其他人都看呆了。
等衆人反應過來也都上前幫忙,賈張氏死活賴着不肯走,可是她哪裏是這些年輕小夥子們的對手啊,他們擡着她就把她給擡到外面去了。
棒梗也不想出去,鍾躍民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把他給踹倒了門外。
做完這一切沈世珩準備關門喫飯了,省得被別人打擾,他看向韓春明,“韓春明,你進來不?”
韓春明趕緊進了屋,留下程建軍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賈張氏不甘心還在門外撒潑打滾,可是知青點距離村民所住的村莊比較遠,她怎麼嚎都沒人聽到,衆人都不理她隨她去鬧吧。
屋子裏大家以茶代酒給兩位長輩敬了酒,隨後就開始喫飯了。
程建軍看着賈張氏這麼鬧騰也算是開了眼了,他們院子裏可沒有這樣的人,他可是第一次見,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棒梗見他盯着自己奶奶似笑非笑的樣子就來氣,“程建軍,你那是什麼表情?”
“賈梗,我什麼表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程建軍,你是不是嘲笑我們呢?”
程建軍笑了一下不說話。
“程建軍,你還好意思嘲笑我們呢?你不也沒喫上嗎?”
“那也比你們倆強,你們倆拿自己不當外人的樣子真是笑死人了,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們跟沈世珩家的關係應該很一般吧?”
賈張氏看到棒梗跟程建軍吵了起來也不在地上撒潑了,她走到程建軍面前就那麼定定的看着他,給程建軍看的心裏直發毛。
“你看我幹什麼?怪瘮人的。”
“你叫程建軍是吧?”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覺得咱們應該合作起來嗎?”
“什麼意思?”
“還以爲你多能呢,看來也是草包一個。”
“你要說事就說事,整這麼玄乎幹嘛?”
程建軍覺得這個老太婆可真是的,那麼一大把年紀了讓自己猜她的心思,惡不噁心啊?
“這頓飯就咱們三個沒喫上對吧?”
“話不能這麼說,你們倆本來就不應該喫,賈梗不是已經把自己的口糧拿走了嗎,他跟我們知青點已經沒關係了,他就沒有資格喫。”
“那你呢?怎麼也被他們排擠了?”
“這個不用你管。”
其實程建軍還是有些心虛的,他畢竟是個年輕人沒有賈張氏那麼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