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白錦與君衍便帶着先遣部隊折返。

    回去的路上就順暢多了,就是有些泥濘,不方便下車行走。

    每次休息的時候,君衍都是親自將白錦抱下馬車,安置在妥當的地方。

    而白錦也發現了,每次休息,身邊的人除了春梅與暗影之外,都非常直覺的閉上了眼睛,有的乾脆轉過身去,不將視線落在他們二人身上。

    白錦有些好奇,“你……下令了?”

    君衍搖搖頭,“沒有,我也很奇怪。”

    君衍這次是真的一句話都沒說。

    而不遠處的李建遠,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先遣部隊回城,君衍與白錦、李建遠一起到皇宮覆命。

    皇上對於這次賑災的情況很是滿意。

    “安康郡主,此次路途遙遠,真是辛苦你了,朕定會好好賞你。”皇上這一次,倒是真心實意的。

    白錦行了個禮,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若不是需要回宮覆命,她早就回去睡覺了。

    “皇上只需賞我一牀被褥,臣女,想睡覺。”

    白錦也是真心實意的。

    是真的累。

    馬不停蹄的趕到冀州,在冀州又不曾好好休息過,這段時間幾乎都是在馬車上度過。

    一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皇上大笑,“好,賞你牀墊,衍兒,朕記得你太子府的被褥是最舒適的,就按照你的規制,給安康郡主做十套。”

    白錦跪下,“臣女,多謝皇上隆恩。”

    這時,養心殿殿外卻是傳來一陣喧鬧。

    接着,君瀚海便手捧着一個小小的雪人跑進來。

    “父皇父皇,看,這是兒臣爲您堆得雪人,您看看好看麼!”

    瞧見君瀚海,皇上的臉上笑意更深,“瀚兒,朕有沒有說過,不可在朕議事的時候闖進來啊?”

    君瀚海止住腳步,對着君衍行了個禮,“皇兄恕罪,皇弟是怕雪化了,父皇就看不到了。”

    君衍微微彎脣,並不在意,“去拿給父皇看吧。”

    君瀚海眼巴巴的看了眼皇上,皇上無奈,“拿來,給朕瞧瞧。”

    這下君瀚海喜上眉梢,將手中的小雪人送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將他抱起來,“看着小手凍得,都紅了。”

    “給父皇堆小雪人,纔不怕冷!母妃說了,我要心念着父皇纔行,若是怕冷怕凍得,又怎麼配做父皇兒子呢!”

    君衍與白錦相互對視,默默的退出了養心殿。

    李建遠自然也不會多留,與二人一起離開。

    “沒想到六皇子都長這麼大了,乍一看,跟明家人還真像。”李建遠嘀咕了一聲,既而才發覺失言。

    這段日子一直跟君衍日夜相處的,說話也沒了分寸。

    “殿下贖罪,臣失言了。”

    君衍擺擺手,“舅舅不必在意。”

    李建遠剛想回話,卻又發覺不對。

    舅舅?

    君衍叫他舅舅!

    這比他還亂了分寸!

    君衍卻並不覺自己說的不對,繼續道:“舅舅可還有其他事?若是沒有,本宮便送錦兒回去了。”

    “沒有沒有,錦兒,給你娘問好,告訴她我後天要去家裏喫飯!”說完,李建遠匆匆便走……跑了。

    還舅舅,簡直不要太驚悚!

    白錦看着自己舅舅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禁埋怨的看向君衍。

    “你胡亂說些什麼?”

    君衍握住白錦的手,“你我同牀共……”

    當的一腳,白錦狠狠的踢在了君衍的小腿上。

    “再亂說,我就不理你了!”白錦說完,便一臉羞憤的上了馬車。

    若非情況緊急,她也不會在馬車上就寢。

    再說了,馬車中間隔着暖爐,就算偶爾頭碰到一起,也並非同牀共枕!

    這個君衍,胡說什麼?

    君衍揉了下自己的小腿,跟着白錦上了馬車。

    早知道就不逗錦兒了,這一腳踢得。

    馬車上,白錦許久不曾搭理君衍。

    只有君衍自己在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忽的,他道:“君瀚海,長得真的很像明家人。”

    白錦微怔,“你說什麼?”

    君衍搖搖頭,“沒事,就是覺得,君瀚海與君浩然一母同胞,兩個人的長相,卻有些不同。”

    白錦回想着君浩然的樣子。

    的確,君浩然長得雖然也偏向陰柔的長相,但更多的還是像皇上多一點。

    但君瀚海就不一樣了,繼承了明璃的媚,還有幾分明殊的樣子。

    準確的說,從眉眼上便看得出來,君瀚海更像明殊多一點。

    明殊是君瀚海舅舅,甥舅相像,倒也正常。

    小的時候,白墨也被經常說長得像李建遠。

    只是,白錦看着君衍,總覺得他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意思。

    “你想什麼呢?”

    君衍笑了聲,“只是想起了宮中的一則趣事,當年明淑儀誕下老六的時候,明殊特意從邊關趕回來,抱着老六的時候,甚至都哭了出來,爲此父皇還調侃,說明殊看着老六的時候,比看明霄都開心。”

    “別瞎說。”白錦神色一凝,這可不是小事。

    常人都會覺得是哥哥心疼妹妹,可若被有心人聽去,還不知要曲解出多少意思來。

    這對皇家的威名而言,是極其不利的。

    君衍當然知道其中利害,“我知道,放心。”

    另一邊,君瀚海被皇上親自送回了青華殿。

    “母妃,父皇回來啦,我們什麼時候喫飯呀!兒臣都餓了。”

    君瀚海一進青華殿就大聲喊着。

    明淑儀從殿內走出來,“瀚兒,說過的多少次,不準扯着你父皇。”

    皇上卻不甚在意,“瀚兒喜歡又何妨。”

    明淑儀朝着皇上施了個禮,“皇上,瀚兒頑皮,給您添麻煩了,臣妾自當會好好管教。”

    皇上應了聲,神色不冷不淡,“小孩子頑皮很正常,浩然小時候不也這般頑皮……”

    提起君浩然,明淑儀眼圈一紅,忙跪在地上,“是臣妾管教不嚴,但瀚兒還小,離不開孃親,還請皇上……”

    “行了。”皇上止住明淑儀的話,心裏有些後悔提起君浩然,“朕不顧隨口一說,瀚兒自小在你身邊,朕放心。”

    明淑儀這才起身,抹了下眼淚,“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抿了抿脣,“瀚兒不說要開飯了,朕,便喫一點,淑儀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