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小月說着就去把那杯茶端過來,遠遠的蘇洛櫻只看到那杯茶和平常的茶沒什麼區別,她盯着這個丫鬟,只在心裏琢磨,這個丫鬟爲什麼這麼說,是黎漫雪指使她的,還是別人?

    她暫時也不得而知。

    這杯茶放在了桌子上,隨即就看到大夫從衣袖裏拿出一根銀針,只一會就看到原本銀色的針變黑了。

    夜墨寒周身透着殺氣。

    他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蘇洛櫻,一巴掌打在了桌子上。

    “蘇洛櫻,你難道還不打算解釋這到底怎麼回事嗎?”夜墨寒沉聲問,現在物證人證確鑿,可奇怪的是蘇洛櫻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她未免太鎮定了。

    “這不是我下的毒。”蘇洛櫻直接說,她眼底坦坦蕩蕩。

    夜墨寒還是有些質疑的看着她。

    蘇洛櫻有些無語,她再次申明:“我沒有給她下什麼東西。”

    夜墨寒沉下臉,整個王府就烏雲密佈。

    他催促道:“怎麼樣?現在有辦法嗎?只要你救的了她,你要多少診金本王都會答應!”

    蘇洛櫻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

    大夫連忙點點頭:“王爺言重了,這是我分內的事……”

    接着就看到大夫把銀針放在一邊道:“這是來自西域的毒,和尋常毒藥不同,我現在要爲她時針,請王爺給我拿半根百年人蔘爲小姐吊氣……”

    “好,你要什麼,本王都讓人給你拿過來。”夜墨寒點忙點頭,他府邸裏的倉庫什麼珍材異寶沒有?還有多少人都排着隊給他送禮。

    隨即,便來人送來了一根人蔘。

    大夫把半根放入了蘇洛櫻的嘴裏,她的臉色更難看了,氣息更是微弱。

    夜墨寒擔憂的坐立不安。

    蘇洛櫻在一旁看着,卻是搖了搖頭。

    大夫隨即把銀針插入蘇洛櫻兩邊的虎口的位置,而後又把兩根銀針刺入了她的胳膊關節的位置,依次是肩膀……隨即十幾根針都刺入了她的皮膚,而蘇洛櫻卻是紋絲不動,非但如此,她的脣色更加蒼白。

    大夫臉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像是洗了一把臉一樣。

    他都來不及擦,而後手指顫抖的把面前的銀針都刺入了她的穴位裏,突然,只看到黎漫雪嘴裏的人蔘混合着血被一起吐了出來。

    但是她依舊是昏迷,夜墨寒臉色大變,他一把掐住大夫的喉嚨,大夫手無縛雞之力,他即刻求饒:“王爺……這毒不是……咳咳……萬無一失……”

    夜墨寒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他一字一句的像是來自地府的修羅:“本王要的就是萬無一失。”

    大夫感覺腦袋昏沉沉的,他就要喘不上來氣的時候,蘇洛櫻開口:“或許,我可以一試。”

    夜墨寒一驚,大夫也順勢掙脫了他的桎梏,蹲在地上大聲喘氣。

    蘇洛櫻只覺得諷刺,這個場面何其熟悉,她曾經不也這麼一命嗚呼了?

    可是現在,她想試一試。

    不因爲其他的原因,只爲了這是一條命。

    “蘇洛櫻,你不要在這個時候戲耍本王?”夜墨寒擰着眉頭,蘇洛櫻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想她活就讓開。”

    隨即,蘇洛櫻直接把黎漫雪身上的銀針變換了個方向,她抽出多餘的銀針,直接把銀針刺入了蘇洛櫻頭頂的位置,隨即,用銀針刺破了她的腳指,十指都放出了污濁的淤血之後,突然只看到黎漫雪又吐了一口血出來,只不過這顏色烏黑看着很嚇人。

    “蘇洛櫻,你最好不要亂來……”夜墨寒見狀,連忙警告她,而蘇洛櫻卻彷彿沒聽到,不聞不問的繼續在她的指尖刺破了同樣十個鍼口。

    地上的大夫囔囔道:“這怎麼可能,這樣詭異的針法怎麼可能……”

    蘇洛櫻把手裏工作做完銀針放下,這時,卻看到黎漫雪臉色好轉了許多,漸漸的浮起血色。

    “好了?”大夫見狀,看蘇洛櫻的眼神都變了,可是蘇洛櫻卻懶得解釋,她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蘇洛櫻的心情不太好,現在算是及時救了人。

    “行了,之後不要立刻給她進食,一天之後再喫東西。”蘇洛櫻說着,她感覺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很難忽視。

    “雪兒真的沒事了?”夜墨寒在一旁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蘇洛櫻點點頭:“你不信的話還可以請其他人過來。”

    聽到她這麼說,夜墨寒卻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我相信你,只是蘇洛櫻,你居然會醫術?”

    “我會的東西都要讓別人知道嗎?”蘇洛櫻扯了扯嘴角,她抱着胳膊有些不耐煩。

    “我請問你,現在下毒的事情,和我還有關係嗎?”蘇洛櫻擡着下巴問。

    夜墨寒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如果是蘇洛櫻下的毒,她目的讓黎漫雪死,這種大夫都解不了的毒,她卻能解?

    她又爲何要下,這個邏輯是說不通的,沒有必要這麼明顯的下毒,讓所有人都懷疑她,這麼大費周章顯然不可能。

    所以下毒的事情便不攻自破。

    夜墨寒看着蘇洛櫻灼灼的目光,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本王也不該懷疑你……”

    這幾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有些生澀,夜墨寒堂堂的一個王爺,什麼時候和別人認過錯?

    蘇洛櫻也算是屈指可數的其一了。

    想到剛剛是冤枉了她,夜墨寒有些歉意,如果蘇洛櫻不會醫術,那麼……

    他不願意去想,而蘇洛櫻聽着夜墨寒的道歉,甚至這根本算不上道歉。

    她點點頭:“嗯,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以後看待事情要擦亮眼睛,可不能再冤枉好人了。”

    蘇洛櫻說着,便走路帶風似的走出去。

    夜墨寒看着她的背影走遠,在月光下的影子被拉長。

    良久,等蘇洛櫻不見了蹤影,他也沒有收回目光。

    夜墨寒若有所思,他的眼前浮現出蘇洛櫻剛進府的樣子,和現在完全不同,他對以前的“她”印象也越來越模糊了。

    甚至他根本沒什麼印象。

    全部都重合在了剛剛她灼灼的眼裏,在黑夜裏如同繁星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