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最近經歷的事情有些多,此時的蘇落櫻一點倦意也沒有,她盯着那輪皎月,思緒萬千。
距離自己穿到這具身體裏已經過去很長時間,這段時間裏她經歷很多事情,搞得她神經緊繃,每天都得與各種各樣的人博弈,此時看着這輪月忍不住放鬆心情。
罷了,也就放縱今晚吧。
隨手拿起一旁的外衫披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明亮的月光籠罩在整個大地上,驅走了一片黑暗,此時的院子裏明堂堂的,就好像是白天一般,就連地上的花花草草都可以清晰可見。
看着月光下的靜謐,聽着遠處草叢處傳來的陣陣悽切的叫聲,蘇落櫻放鬆的在這個沒有人叨擾的世界裏行走着,享受着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片刻安寧。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花園中,看着花園裏的珍花異草在月光的照耀下別具一番風味,讓蘇落櫻的心情忍不住好了很多。
本來以爲這麼晚應該沒有人會跟她一樣不睡覺,現在看來今夜無眠之人並非只有她自己一人。
夜墨寒本來已經打算入睡,但是剛剛看到的、聽到的那些話實在讓他匪夷所思,他沒有想到自己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居然是一個如此不堪之人。
看到夜墨寒也沒有睡覺,蘇落櫻本想轉頭離開,但是看見那人已經倒好茶水放在一旁,便徑直走過去。
夜墨寒的聽力向來很好,所以當蘇落櫻走過來時,他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蘇落櫻看着此時的夜墨寒心裏還在思索着這人爲什麼這麼晚不睡覺,是在等誰?但是隨即一想,他等誰好像都與自己無關。
蘇落櫻站在夜墨寒的身後,但是面前的男人依舊沒有回頭的意思,只是靜靜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沉默的示意蘇落櫻坐下。
蘇落櫻無奈的微微聳肩走過去直接坐下,然後擡起頭看向頭頂的那輪明月。
“王爺這麼晚還不休息?”
杯中的茶水有些涼,她拿起茶壺給自己添了一些新水。
一杯茶入胃,瞬間全身暖流四處遊走。
夜裏露水很重,雖然她穿披外衫,但還是有些許寒意襲來。
夜墨寒瞥了她一眼,眉頭有些緊皺,隨手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蓋在了蘇落櫻的肩頭。
“晚上出來不多穿些。”
側頭看着身上多出來的披風,她淡淡的說道:“多謝王爺。”
蘇落櫻疏離的語氣讓他有些不悅,但是此時心裏還有另一件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讓我猜一下,王爺這麼晚不睡覺許是心中有事,此時也就你我二人,不妨開口說出,就當是報答王爺的披風之情。”
蘇落櫻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叩打着面前的茶盞,發出清脆的響聲,與此時的情景尤其的和諧。
被人看透,夜墨寒臉色有些不自然,剛想開口回絕,心裏的話卻情不自禁的說出口。
“你說,如果你一直覺得很善良的人和你想的不一樣,你會怎麼樣?”
但是此時她並不想多管閒事趟這趟渾水。
見蘇落櫻沒有說話,夜墨寒還以爲她沒有聽清楚,再次開口說道:“我自認爲識人的眼光是不錯的,所以對於自己認定的人,我本來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但是今夜無意間發現了一些事情,讓我覺得或許我識人的眼光也並沒有那麼精準。”
還有一半話在他的口中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也沒有想到你跟我想象的會如此不同。
本來不想開口說話,但是沒有想想到此時的夜墨寒講話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滔滔不絕。
她放下手中的茶盞,擡起頭看向那輪皎潔的明月,似乎透過那個意思能看到另外一個世界,是她原來的世界。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蘇落櫻的聲音,就在夜墨寒有些惱火的時候,一個聲音淡淡的飄了過來。
“那就放下對那個人的所有期待,反正你也知道她和你想象中的總是會不一樣的。”
夜墨寒仔細的思考着蘇落櫻話中的含義,似乎有種含沙射影的感覺。
“降低所有期待嗎?”
夜墨寒口中喃喃自語着,忽然將目光看向蘇落櫻。
對面的女子此時秀髮披散在肩頭,褪去了白天所施的脂粉,露出了她本來清純可人的樣子,讓他的心頭微微一動。
“對,降低所有的期待,不再期待回答,把心完完全全放在自己的身上,你會覺得此時你的心情會很愉悅、很輕鬆。”
說着她不禁伸出手臂舉過頭頂,伸了一個懶腰。
看着她如此放鬆愜意的樣子,夜墨寒心裏也瞬間放鬆了下來,腦海裏不斷的回想着剛剛蘇落櫻所說的話,降低所有的期待。
“就跟你一樣嗎?降低對我的期待?”
夜墨寒終於知道這種不對的感覺是從哪裏來的,就是從蘇落櫻對他的態度上。
以前的她總是喜歡圍着自己嘰嘰喳喳,哪怕自己不喜歡她,她依舊沒心沒肺的圍在他的身邊,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種感覺消失了。
“蘇落櫻,本王應該給你道歉,以前是我不對。”
想着以前他對蘇落櫻做過的事情,夜墨寒心裏有些愧疚。
蘇落櫻聽到夜墨寒的話心裏冷哼了一聲,依舊面不改色。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也應該是對原主道歉,而不是她道歉,只可惜那個傻女孩應該是聽不到豺狼的道歉之詞。
她再次飲了一杯茶水後,將杯盞放在石桌上。
“道歉就不必了。現在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道歉,我只想安安穩穩過好我自己的日子。”
說罷便站起身來,淡淡的掃過夜墨寒一眼。
“夜深露重,王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臣妾也有些睏乏,先行告退。”
說着便將肩頭的披風取下放在了石桌上,想要轉身離開,但是下一秒就被拉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