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櫻,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感受着背上傳來的滾燙,夜墨寒有些心疼,也不管蘇洛櫻能不能聽到,自顧自的低聲安慰道。
誰也不知道當他看到蘇洛櫻被人帶走的時候有多害怕,又在看到蘇洛櫻摔下懸崖的時候有多絕望。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洛櫻就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裏,即使是看着蘇洛櫻受一點傷,他都心疼的不行。
如今,蘇洛櫻明顯就是因爲傷口感染而引起了高熱,可他們此時卻在懸崖下,等走到縣城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夜墨寒的腳步一下都不停,身上的傷口因爲他接二連三的動作都有些滲血,但他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一腳深一腳淺的走着。
一直從天亮走到了天黑,夜墨寒才終於找到了一個醫館。
夜墨寒眼前一亮,拼着渾身上下的力氣帶着蘇洛櫻到了醫館門口。
此時的天才微微擦亮,人們都沒有出來,醫館更沒有開門。
但夜墨寒卻明顯已經將這醫館當做了希望,等他放下蘇洛櫻,敲門的時候手都有些擡不起來。
“砰砰砰——”
“有人嗎?”夜墨寒嚥了口唾沫,喉嚨火辣辣的疼。
他頓了頓,扯着早就沙啞的不行的嗓子不斷的叫着。
醫館裏的人似乎是被夜墨寒吵醒了,一道帶着起牀氣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誰啊?大早上的不知道別人還在睡覺嗎?真是的,擾人清夢。”
聽着那有些年輕的聲音,夜墨寒的眸光暗了暗,很想轉身就走。
但想着自己走了一晚上,才終於看到的一個醫館,夜墨寒強壓下了心中的不放心,還是安安靜靜的等在門前。
等醫館的門打開,夜墨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年輕小夥,猶豫了一下,扯出自己認爲還算親切的一個笑容,正要說話,卻見那小夥子渾身一顫。
夜墨寒一愣,收起笑容,說道:“我家夫人受傷了,能否幫着看看?”
年輕小夥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嚇人。
“就算是受傷了也不能大早上的來啊,大夫都還沒——”
小夥一邊往外走,一邊去看一旁的蘇洛櫻,口中的話都在看到蘇洛櫻身上的傷口時戛然而止。
“這……”小夥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他以前接受過的病人不少,但也沒有一個能傷的這麼重。
“從懸崖摔下來了。”
小夥一聽,立馬回身進了醫館把自己的師傅喊了起來。
看着一位有些年紀的大夫從裏屋出來,夜墨寒才終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要說什麼,卻見那大夫擺了擺手,直接就讓自家徒弟去準備東西了。
等蘇洛櫻身上的傷治療了,夜墨寒才總算鬆了口氣。
在蘇洛櫻休息的時候,他的傷也被包紮好了。
夜墨寒提着的心也終於能夠放下。
“這位夫人受傷嚴重,怕是還要休息上一天才會醒來,我看你們得樣子也是很疲憊了,不如在我這醫館裏歇歇腳。”那大夫洗過手後,有些不放心的走過來,叮囑道。
夜墨寒有一瞬間的警惕,但想着自己的到來根本不可預測,也放心了些。
“那就謝謝您了。”
看夜墨寒點頭,大夫讓徒弟帶着夜墨寒兩人到了裏間休息。
直到現在,夜墨寒纔算是有了休息的時間,可以放鬆片刻,思考到底是誰動的手。
蘇洛櫻雖然是自己的王妃,卻是經常在醫館裏,與其他人的接觸都很少。
更何況,蘇洛櫻的醫館是爲了治病救人的,就算真的曾經不小心得罪了誰,也不至於到要殺人的情況。
而且看那殺手的樣子,恐怕也不是真的爲了蘇洛櫻而來,更大的可能性,是因爲他。
可與他爲敵的人,可是太多了啊……
夜墨寒垂了垂眸,伸手撫摸着蘇洛櫻的臉頰,頭一次懷疑自己做的是不是錯了。
他身處朝堂之中,自然少不了這些暗殺,可蘇洛櫻到底是個女子,如此的情況若是多來幾次,不說蘇洛櫻自己,他怕是都要嚇死了。
夜墨寒的手握緊了,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到底也只是猜測,沒有具體的證據。
第二天清早,蘇洛櫻才從昏迷中醒來,看着夜墨寒在自己的身邊睡着,心中一暖。
打量了周圍一圈,發現自己在醫館裏,身上的傷也被包紮了起來,心中更是感動。
她雖然昏迷,但那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記得的。
當時她已經跌落懸崖,雖然她會醫術,身子也好了不好少,但僅憑她自己,到底還是無法從這樣的情況下存活下來。
而如今她不僅還活着,還在醫館裏,身上的傷也被包紮,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夜墨寒救了自己。
至於是怎麼救的,一想到自己的猜測,蘇洛櫻就有些鼻酸。
當時她看到了夜墨寒衝過來想救自己,卻沒能抓住。她原以爲自己就要死了,卻不曾想過夜墨寒會和自己一起跳下來。
蘇洛櫻心下一動,輕輕握住夜墨寒的手,夜墨寒卻在蘇洛櫻碰觸到自己的瞬間醒了過來。
看到蘇洛櫻已經醒了,夜墨寒壓下自己心中的歡喜,緊張的問道:“落櫻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身上有沒有哪裏還疼……”
蘇洛櫻看着他慌里慌張的樣子,只覺得有些好笑,默默的把他的話打斷了:“我沒事,我一切都好,倒是你。”
“你如何了?可有受傷?可有包紮好?”
聰明如她,她自己都昏迷了許久,夜墨寒把她救下來又豈會沒有受傷。
夜墨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我沒事。你現在醒了,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我想我們還是回家休養的好,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