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知夏低垂着頭僵硬着臉,沒說話。

    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開了嗓,他聲音沉悶,明顯就是不太會說寬慰的話。

    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半晌,才終於開口。

    “喫糖嗎?”

    沈知夏差點沒懷疑自己的耳朵,傅城宴在問她?喫糖嗎?!

    她怔怔的擡起頭,醞釀好的眼淚就在瞬間啪嗒一聲像是晶瑩的珠子往下墜。

    傅城宴這二十多年見過無數的女人哭,他自覺自己早已心如鐵石。

    今天不知道是抽什麼風,興許是剛剛纔聽了沈知夏說出來的一大堆自卑的話,又或者是剛剛自己一時冒失誤會了這醜女人。

    他竟然覺得那眼淚有些刺眼。

    他低低的暗罵了一句瑪德,隨即狠狠的轉頭十分不耐煩的大步流星走出房間。

    沈知夏看他終於走出門,才鬆了一口氣。

    這應該是相信她了吧,她謹慎的重新對着鏡子開始戴上口罩,打算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能再露出破綻的時候,就看男人去而復返。

    傅城宴那張俊美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幾分尷尬。

    他一個大男人,剛剛急匆匆從樓下大廳狠狠的抓了一把糖。

    頂着所有傭人怔楞的目光下,傅城宴蹙着眉頭將抓來的一大把糖,又匆匆的上了樓。

    他手上還攥着可笑的糖果,和男人俊美的身形十分不搭配。

    沈知夏愣神的眨了眨眼,傅城宴就已經把這一大把糖統統扔在了她的化妝桌上。

    她還愣神的擡頭,男人就已經蹙着眉頭,極爲不悅的低頭望着她,那張精緻的俊臉上寫着不耐的兩個字。

    她有點納悶,傅城宴怎麼還不走?

    拿糖就拿糖吧。

    她還在想着,男人就已經冷聲道,“不許哭。”

    這乾巴巴的三個字,說的像是恐嚇人似的,又像是覺得自己安慰的程度不夠。

    傅城宴在心裏醞釀了一下字眼。

    半晌才盯着女人那雙眸子,“把口罩摘下來,以後在房間,面對我,我不會再說你醜。”

    男人的嗓音滿是磁性,目光卻難得的帶了幾分篤定的認真,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費勁的安慰一個女人。

    他像是在發誓一樣認真,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傅城宴是認真的嗎?!他之前不是還嫌棄自己這張臉醜的無以復加?

    “可,可是老公,我怕我的臉,醜到你。”

    她僵硬的補充了一句,手還攥着口罩的帶子,不是很情願也不太想摘下來。

    “不會。”

    傅城宴蹙着眉頭,“往後,誰敢說你醜,我打斷他的腿。”

    “摘下來。”

    他凶神惡煞還帶着命令的口吻,沈知夏只好不情不願的當真摘了下來。

    傅城宴他,沒抽風吧?!

    她咳嗽了一聲,還低着頭,還沒說話呢,就見對面的傅城宴半蹲下身子。

    強迫她和自己平視,“這條疤其實,看上去也不是很醜。”

    他驀的,添了這麼一句。

    沈知夏的眸子一怔,她驟然看向傅城宴。

    男人的碎髮在窗臺溢進來的陽光下帶着幾分金色,那雙向來多情的桃花眼撩人的厲害,薄脣帶着幾分紅,一看就很好親,襯得他臉上的紅痣愈發亮眼。

    她晃了晃神,程旭。

    她好像在那一瞬間看到了他。

    她紅着眼忽然湊上前親自含上了男人的薄脣,程旭,她好想他。

    傅城宴的臉色一僵,他還是頭一回被醜女人抵着親。

    他僵着沒動,可脣上的觸感卻驚人的柔軟,女人撲面而來的馨香,就好像是之前自己聞過好幾次的特殊香味。

    沈知夏死死的含着他的脣角,一邊手輕輕的攀上了他的脖頸。

    在男人沒有看到的餘光之間,她的手指觸碰到了那一點紅痣。

    傅城宴絲毫不知道女人的想法,也不知道她在想着誰,他只知道自己心口連着尾椎骨在微微發着酥麻。

    他在心裏跟着自己說,這不過是爲了安慰這個蠢女人。

    剛剛她被自己說了一頓,現在正難過而已。

    他大人有大量,讓她親一口,就當是被咬了。

    可是想說服他自己沒感覺也不太行,傅城宴的氣息有些灼熱,他蹙着眉頭,還沒說話,女人就軟軟的抱上了他。

    上一次他就意識到女人的身子很軟,可是這一次更軟,女人下意識的蹭着他,渾身溫軟的厲害,他就算沒動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軟。

    沈知夏很清醒,她今天要是不成功,下一次讓傅城宴近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她如果不早點動手,沈家的那兩位遲早會把自己懷孕的事情捅到傅家面前!

    她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傾身上前,柔軟的脣從男人的脣角一把吻到了,男人的喉結。

    傅城宴的臉色霎時一沉,動作驀地發狠的就把女人撈到了懷裏。

    她咬着後槽牙,喉頭有些發乾的一把狠狠的反手將她褪近錮在自己身前。

    大手在女人身上狠狠的一探,她便軟了身子,一雙眼睛像是溼潤的鹿,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無力的手攥着他的脖頸,渾身上下都像是繃緊的蝦粉的要命。

    傅城宴哪裏能忍。

    他要是還忍着,他就不是男人。

    女人被連人撈到了牀上,偏傅城宴嘴上還不饒人的將她死死抵在牀角。

    “要記得,你只是你妹妹的替身。”

    “我不愛你。”

    他還在嘴硬強調,吻卻更熱烈,沈知夏的雙手無力的攀着她。

    仰着頭的那一刻,汗珠滾落。

    她的聲音沙啞,“我知道,我知道。”

    她望着傅城宴的紅痣,無力承受讓她的嗓音發啞發軟。

    牀頭搖曳,一切都像是滾落的汗珠,交融在一起。

    荒唐一夜,香汗淋漓。

    沈知夏的腳趾還是粉紅的,小小的露在牀角一邊。

    傅城宴原本是想溫柔一點,鬼知道一觸到沈知夏的身體,他的動作都不由自主的粗魯。

    到後來根本由不得女人亂動。

    一根皮帶將沈知夏的手腕捆了個結結實實。

    沈知夏喊輕點,他還偏要和她作對。

    等醒來了,傅城宴看着滿牀底的凌亂衣裳,罵了一句娘,他昨天難不成是昏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