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看不到希望,只能感覺到周遭的空氣都逐漸變得有些稀薄。
她看着整齊乾淨的病牀,男人離開的時候應該是交代了護士。
再一次送上病房的飯菜都是用打不碎的鐵碗。
包括用餐,護士和醫生們都要在旁邊看着她用下。
沈知夏垂下眼,臉色有些淡漠。
她絕食了。
沈知夏絕食了兩天,這兩天傅城宴每天晚上回來聽到的都是這個消息。
他有些煩躁和不悅。
不過這樣的心情,傅城宴只是持續了一會兒。
他沒說什麼,只是親自喂着她喫東西。
她不肯喫,他就耐心的在旁邊陪着。
一湯匙一湯匙下去,那些數不盡的耐心,讓沈知夏的眉頭緊鎖。
她不知道傅城宴爲什麼要這麼耐心的陪着自己。
不過她也沒問。
傅城宴沒給她手機。
沈知夏也就不知道外面的時間。
也不明白這些日子,傅城宴在外面要應對的壓力。
也不知道日子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某一天傅城宴晚上回來的時候。
有些緊張的擁住了他。
男人身上是很熟悉的香味。
沈知夏知道,那是沈輕煙的香水味,只有那個女人最喜歡這個香水味。
她聞到了,但是她什麼都沒說。
沈知夏有些冰冷的看着他,什麼話都沒說。
“知夏,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這麼多天了,你應該消氣了吧。”
俊美的男人臉上有一些溫柔,他像是看着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沈知夏。
一句一句的開口。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
沈知夏被迫靠在他的懷裏。
她沒說話。
面色有些微的冷。
見她不說話,傅城宴蹙着眉頭低下頭,輕輕的親吻着她的臉頰。
“我要迎娶沈輕煙。”
“她承認,那天晚上是她出現在酒店裏面,也是她那天晚上救了我。”
“我得對她負責。”
他低着頭,低低的開口,聲音裏面有一些猶豫,說不清的複雜情緒在那雙桃花眼裏瀲灩。
“你會生氣嗎?”
沈知夏沒說話,看着他。
“不會。”
她更溫柔了,“我不會生氣。”
“傅城宴,你不用管我,去娶她吧。”
她貼心的摸着他的頭髮,視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要負責,你就娶她吧,好嗎?”
傅城宴沒想到會得到沈知夏的回答。
他還以爲女人會繼續這樣冰冷的對待自己。
乍一聽到她的回答。
傅城宴卻倏然開心不起來。
他的臉色有些複雜,他靜靜的看着女人。
“我娶她?”
“你不會生氣嗎?”
傅城宴的聲線裏面有一些不可置信。
男人又換上了那一副蹙眉的神情。
沈知夏溫柔的回。
“不會,我不會生氣的。”
她前幾天對待傅城宴還是冷血的態度,後來沈知夏發現,這樣對自己也沒有半點好處。
想讓傅城宴放了自己。
還是要裝他最喜歡的樣子。
他喜歡溫柔,自己就傾其所有的討好他。
她仰着頭,“我不會生氣的,但是你每天從病房一走,這個病房裏面就空蕩蕩的。”
“你把我的手機收走了。”
“你可以把我的手機還我嗎?”
“我保證,什麼人都不聯絡,我只會聯絡你。”
沈知夏的保證,在傅城宴眼裏卻極不靠譜。
他倏然忘了自己剛剛要和女人說的迎娶沈輕煙的話。
“不行,不能讓你碰手機。”
“你不知道顧臨安給你發了多少條消息!”
傅城宴臉色薄怒。
那雙眉眼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的憤怒。
沈知夏沒說話,只是微微軟了腰身,鑽進了傅城宴的懷裏,“你可以把卡拿走,我只是玩玩手機,什麼都不會做,沒有卡,我也聯絡不了別人。”
她難得這樣嬌聲的哄他。
傅城宴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眼女人的神色。
她的眉眼溫柔。
似乎是覺得傅城宴不相信她,她還溫柔的在傅城宴懷裏喊了一聲。
“老公,求求你了。”
男人的表情終於變了。
他垂下眸子,微微的點頭。
“好。”
“卡我會拔掉,然後給你。”
沈知夏脣角一彎,上前輕輕的親了親傅城宴的脣角。
“謝謝老公。”
她現在乖巧的就像是一隻貓咪一樣。
傅城宴沒有再提和沈輕煙結婚的事情。
在第二天離開的時候,也讓自己的助理把手機給了她。
傅城宴還謹慎的,把卡拔掉了,那是一部全新的手機。
看來還是警惕的不肯給她自己的手機。
她沒多說什麼,用餐的時候也乖巧的不行。
醫生和護士都沒察覺哪裏有異常。
沈知夏等着衆人都離開了,她才垂下眼,從自己的鞋跟後一點一點的摸到了那張卡。
傅城宴昨晚在這裏睡着了。
沈知夏知道男人身上有兩部手機。
她解不開密碼,便偷了其中的一個副卡。
藏在了鞋跟下。
現在只能趁着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纔敢小心翼翼的重新裝載手機上。
手機裏有些陌生號碼。
沈知夏的手有些急匆匆。
她不可能在這種手機上找到顧臨安的消息。
但是她能找到沈輕煙的。
她的手在滑動到沈輕煙的號碼之後,才終於屏氣凝神,撥了過去。
沈知夏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緊張的等了很久,纔等到沈輕煙接通了電話。
女人有些詫異。
沒想到傅少會在這個時間段給她打電話。
不過沈輕煙還是高高興興的應着,“傅少。”
她笑了一下,“沈輕煙,祝你新婚快樂啊。”
沈輕煙的臉色大驚。
等聽清楚了對面的聲音,才錯愕的發現!竟然是自從和傅城宴離婚後就消失的沈知夏!
“沈知夏!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知道了,你這個賤人你又後悔了,你要勾搭傅少是不是?”
沈知夏沒有時間,她直接開口。
“是,我是後悔了,你們的婚期將至,我後悔的想拆散你們。”
“我回來找傅少了,傅少也答應了,沈輕煙,你就等着吧。”
沈輕煙氣得臉色陰沉,“你在哪裏?”
“沈知夏!我問你,你現在躲在哪裏!”
沈知夏的聲音急促,“我告訴你你也找不到!我在醫院把孩子打掉了,我現在就要來破壞你和傅城宴,你休想得到他。”
她說完,就猛然把電話掛了,再迅速清空了聊天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