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一個皇子,直接坐穩了岳家百年的富貴榮華,莫說是那平頭百姓,如今就算是一般的富貴人家,路過嶽府的大門都恨不得跪着過去。”
吳蓮兒的一番話讓唐冶去攙扶的手蹲在了半空中,看着她許久都未說話。
吳蓮兒頓了頓,繼續道。
“本來這些話妾身是不便詳說的,只因如今跟了陛下,是陛下的女人,身份特殊,可是日才臣妾親眼看到,岳家的大公子嶽乾和那徐凌浩還有大涼的使臣一前一後進了一家茶館。即便是拼着被人說嫉恨皇后,有不臣之心,妾身也不得不開這個口了。”
說完,吳蓮兒跪倒在地,靜靜的等着唐冶的迴音。
默了好一會兒,唐冶才問道。
“可有此事?”
黃麟頓了頓,“老奴惶恐,並不知道,這就命人去查。”
唐冶沉了沉,拉起了吳蓮兒。
“你放心,朕自然會將這一切都查清楚。皇后是皇后,岳家是岳家。”
吳蓮兒眼含熱淚,連連點頭。
“回宮!”
養心殿內。
黃麟瞧着在書房內端坐着的唐冶,擺擺手示意身邊的暗侍退下去,轉頭走了進去。
“如何?”
唐冶的語氣並不算好。
“回陛下,經查證……吳姑娘說的話,句句屬實。”
“有沒有查到,這嶽乾和徐凌浩見面說了什麼?”
“這個,沒有查到。”
黃麟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唐冶目光幽深,拇指不斷的在食指的指腹間揉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連七日,皇帝沒有再去福寧殿一次。
奉天殿上,朝臣們都靜靜的等待着唐冶。
一襲明黃色龍袍翩然而至,衆臣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唐冶悠然的坐在龍椅上,低頭斜睨着下首的朝臣。
“嶽乾將軍。”
嶽乾冷不防被點名,愣了一下之後立刻出列。
“臣在。”
“如今京郊大營的情況如何啊。”
嶽乾微微皺眉。
唐冶這話問的突兀且籠統。
如何?什麼如何,是軍備還是士兵呢?
嶽乾猶豫了一下只好回答道,“回皇上,一切安好。”
“安好?!”
唐冶冷哼一聲,一把將奏摺丟到了嶽乾的臉上。
“這就是你說的安好?朕聽聞,前幾日,京郊大營的士兵在演習的時候縱馬踩踏了百姓的稻田,可有此事?”
唐冶話畢,嶽龍的眉頭微微皺起。
這件事情嶽龍和嶽乾是知道的,但是當時親自去查看之後,踩踏壞了的田地只是一小部分,而且後續也進行了賠償,再加上士兵演習,奉行的是唐冶一慣的實戰政策,所以有一些損失其實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怎麼會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呢?
更奇怪的是,陛下居然信了,甚至還當着這麼多的人給嶽乾難堪。
嶽龍和嶽乾心裏所想的,也正是朝臣們此時的心中所想。
衆人都開始紛紛揣摩唐冶的意思。
難道是今兒心情不好?
“怎麼,啞巴了?!”
唐冶厲色道。
嶽乾和嶽龍交換了一個眼色,沒有多餘的解釋,直接跪在地上請罪。
“回皇上,此事是微臣思慮不周,請陛下降罪。”
“降罪?”
唐冶冷笑一聲。
“好,那你就回頭帶着京郊大營的士兵去給百姓種莊稼去吧,種不完不要回來見朕!”
嶽乾緩緩低頭,“是。”
唐冶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奉天殿內,同時也迴盪在整個大寧。
此時大多數人還認爲唐冶就是一時的心情不好,但是接下來幾天卻讓所有人都傻了眼。
徐府上。
徐凌浩聽着下人的來報,不敢置信的問道。
“果真?”
“是啊,爺,陛下這旨意還新鮮熱乎着呢,革了嶽乾將軍的官職,說是貶去安州當團練使呢。”
“可說是因爲什麼?”
徐凌浩謹慎的問道。
“奴才打聽了,具體的沒說,只說皇帝將岳家父子召進養心殿沒一會兒之後裏面就傳來大聲的叱罵聲,嶽龍和嶽乾一人打了三十大板,言語之間,似乎叱責岳家人有反心。”
徐凌浩眉宇之間有掩蓋不住的喜色。
沒有想到還真的如唐棟所說,這岳家和皇帝之間的信任並不是多麼的牢靠。
徐凌浩正在思謀期間,忽然有大門的小廝來報,說是門外有一輛馬車疾馳而過,順手丟了一封書信下來。
徐凌浩看着那信封上隱隱的暗紋,立刻拆開來看。
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不要輕舉妄動。
徐凌浩愣在了原地,半晌才追問道。
“你們可瞧見那馬車是誰家府上的了?”
“只是一亮普通的馬車,看不出什麼分別來。”
徐凌浩深吸一口氣,一時之間有些拿捏不準這話裏的意思。
“少爺,這與五爺約好的在千川樓碰面,咱們還去嗎?”
“去,爲何不去。”
徐凌浩收好信,擡頭緩緩說道。
“即便是不做什麼,老朋友受了委屈,去安撫一番總是沒問題的吧。”
說完便由着下面的僕人給換衣。
一個時辰之後,千川樓外,徐凌浩看着一旁熟悉的駕車,低頭下了馬車。
“您來了,幾位貴客都在裏頭等着呢。”
小二熟絡的招呼着徐凌浩。
後者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擡腳走了進去。
千川樓內,縱情歌舞,高臺上那戲子唱的是一曲溫婉的詞調。
徐凌浩被帶上了二樓的雅間,在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千川樓的場景。
四周用帷帳遮攔着,外面的人瞧不清裏頭的樣子。
徐凌浩低頭進去,看到庫爾扎哈,唐棟和嶽乾正端坐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