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還是徐凌浩第一次和唐冶如此近距離的對話。
以往遠遠瞧着倒是也還好,此刻他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天子威嚴。
讓徐凌浩連開口再提鎮南王的勇氣都沒有。
最終,徐凌浩只能親眼看着自己身邊的小廝被黃麟和一衆內侍拖了下去。
“來人。”
唐冶眼睛睨了一眼徐凌浩,沉聲吩咐道。
“送小世子出宮,這次可別送錯了。”
……
福寧殿內,唐冶扶着嶽幽回來,親自拿了藥膏敷了上去,看着那一片紅腫,沉聲道。
“只是叫你裝裝樣子,殿外也沒有外人,你何必搞成這樣,這又得疼上幾日了。”
嶽幽微笑着,說道。
“既然要做戲就要做足全套,臣妾沒事。”
唐冶心疼的將嶽幽的鞋襪穿好,又想起今日在御花園的事來,便問道。
“今日和你徐凌浩在御花園遇到的時候,他說什麼了?”
嶽幽提起這件事來,臉色也是很難看,看着唐冶猶豫了幾下。
後者擺擺手說道。
“算了,朕大概知道了。”
唐冶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出了福寧殿之後,爲了掩人耳目,唐冶從偏殿繞了出來。
“這個徐凌浩,還真的是膽大,他老子還沒有進京呢,就開始惦記朕的女人了。”
黃麟跟在身後想了想說道。
“陛下,那個徐凌浩身邊的小廝已經祕密關進天牢了,要不要審審?”
“審是自然要審的,你親自去吧。”
黃麟點頭稱是。
入夜,唐冶再次瞧瞧進入西北角的廢棄的殿宇裏,跟着柳如是學習刀法。
次日奉天殿上,唐冶的臉色很不好,衆人紛紛猜忌是爲了岳家的事情。
而實際上,只有黃麟知道,唐冶這是沒有睡醒。
最近練刀法雖然成效不小,但是卻太累了。
“陛下。”
忽然有人拿着笏板出列,朗聲道。
“爲臣聽聞,嶽將軍行至汝陽關之後便滯留不走,三番五次的挑釁城中的百姓和官兵,還說宮中皇后乃是自己的女兒,言語之間大有指責陛下忘恩負義之嫌。”
“陛下,老臣也聽聞嶽乾到達任職地之後,每天什麼事也不做,就是遊手好閒的到處喫喝玩樂。”
“是啊,還有人說這如今太子新立,皇上還是會把他們調任回來的。”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把唐冶的瞌睡徹底的給攆跑了。
唐冶晃晃頭,起身看着下面的人問道。
“可有此事?”
“請陛下明鑑,臣等不敢胡言亂語啊。”
唐冶點點頭,朗聲道。
“那就繼續貶!來人,傳朕的旨意,將嶽龍嶽乾兩人貶至惠州!”
下朝之後,唐冶往養心殿走,身後溫可言卻匆匆趕了來。
還不等唐冶喊人,溫可言就一撩衣袍直接跪在了唐冶跟前。
“你這是做什麼?”
“陛下!還請陛下三思!嶽將軍一家絕不可能做出此等行事啊。”
“朕知道。”
這嶽龍壓根就沒有去那裏,哪裏就來的騷擾汝陽關裏的軍民了呢。
只不過,還未解釋,這又有一個稀罕人來了。
便是這賢王唐楓。
“你下先去,朕改日再宣召你。”
話音落下,溫可言下意識的回頭,卻看到唐楓急匆匆的朝着這邊而來。
“臣告退。”
溫可言走後,唐楓來此,和溫可言打了一個照面之後,便也跪了下來。
說的話幾乎和溫可言一模一樣。
唐冶神色複雜的看了唐楓一眼,隨後說道。
“你倒是和溫愛卿心有靈犀啊。”
“皇兄,臣弟雖然沒有什麼才能,但是卻知道,嶽將軍實在不是一個有不臣之心的人,還請皇兄三思而後行啊。莫要讓忠良寒了心。”
“你真的覺得,嶽龍還能值得朕重用?”
唐冶意味不明的問道。
唐風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朗聲道,“陛下,嶽將軍一家乃是難得的忠臣良將,掌管我大寧軍隊多年,不管是皇兄還是先帝都讚譽有加,皇兄可莫要被那些奸臣的話給矇蔽了眼睛。”
唐冶看着唐棟,沉聲道。
“進來吧。”
養心殿內,唐楓跪在地上滿臉的情真意切。
“陛下,如今大涼虎視眈眈,藩王在京,陛下難道真的相信京中那些傳言嗎?爲什麼岳家父子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事情呢?”
“如今郭家倒臺,岳家獨大,有這樣的行爲,也不算意外。”
唐冶心不在焉的說道。
“陛下!臣弟雖然在外,但是到底對京城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皇兄對岳家的扶持之心,即使是遠在千里之外的百姓,遇到那些有見識的,茶餘飯後都會說上一嘴,往日,即便是有臣子想要結交,都不見岳家父子如何,反而避嫌避的厲害。”
“如今我大寧雖然人才濟濟,但是真正有和大涼交手經驗還的是嶽龍老將軍,若是他日除了什麼差錯,不論事藩王還是大涼,沒有了嶽龍將軍,他們纔是真正的得利者啊!”
“陛下莫要親者痛,仇者快啊!”
唐冶看着唐楓的臉,半晌纔開口說道。
“聽你這意思,倒是覺得朕離不開嶽龍嶽乾了?”
“臣弟絕無此意,只是……”
“好了。”
唐冶出聲打斷道。
“不管你是真的這麼想的,還是不是這麼想的,朕意已決,不要再多說了。”
唐楓看着唐冶絲毫沒有再說的意思,只好起身告退。
唐楓走後,黃麟上前說道。
“奴才聽聞,當日嶽龍嶽乾兩位將軍調任令剛下的時候,賢王就曾想要來宮中覲見,爲兩人求情,不過被嶽龍將軍攔了下來。”
“且這些日子,賢王似乎真的只是回京來賞玩遊樂,不是去太后宮中,就是帶着府上的奴僕小妾去郊外走走,踏踏青,賞賞景,不管是徐凌浩還是大涼的使臣,是一個都沒有見。”
唐冶深吸一口氣,雙手交叉在胸前說道。
“朕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且再看看吧。”
黃麟聞言低頭側立,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