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不顧那人的激烈的掙扎,一旁的獄卒立刻上前,佈滿老繭的粗手一把捏住了男人的下巴,逼迫他被迫張開嘴巴,雖有將那老虎鉗一般的東西伸進了嘴裏。
一聲慘叫傳來,一顆血淋淋的牙齒被生生拽了下來。
男人痛的渾身抽搐,惡狠狠的看着唐冶,嘴裏含糊不清的咒罵着。
只是,男人剛罵了沒幾句,下巴就再一次被獄卒捏住。
唐冶緩緩走出牢門,對身後殘忍的聲音聽若惘聞。
“什麼聲音?”
唐冶耳朵一動,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外面傳來陣陣的打鬥聲。
雖然隔得很遠,但是還是依稀可聞。
黃麟也覺得不太對勁,於是便自請去查看。
誰知拐過大牢的拐角,佐懷棠一下子飛落在他的面前,渾身是血。
對面一個手持滴血長刀的黑衣人一步步朝裏面走來。
“又是你?”
黃麟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之前在御花園外圍刺殺嶽幽的人。
可惜後來不管他怎麼排查,都沒有辦法查出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在看到黃麟之後,那人也明顯一怔。
隨後握着刀柄的手忍不住緊了幾分。
牢裏的慘叫聲打破了這便詭異的寂靜。
黑衣人忽然持刀朝黃麟奔來。
只是臨近黃麟時候,卻一個俯衝,躲開了黃麟的攻擊,巧妙的繞了過去,直奔大牢。
唐冶正在門口站着。
黑衣人看到唐冶在這裏,腳下的動作一滯。
身後黃麟緊追而來。
那人連忙朝身後灑了一大把像石灰一樣的東西,阻礙黃麟的前進,隨後直接朝唐冶劈了過去。
唐冶足下一滑,趕忙閃開。
這些日子唐冶一直跟着柳如是和黃麟學習刀法和身法,這些時間也不是白浪費的。
黑衣人被唐冶晃開之後,眼睛瞬間睜大。
不過幾乎沒有絲毫的遊移,她衝到牢裏,左右開弓砍傷了兩旁的獄卒,隨後剛想要把刀子插進柱子上的男人的心臟,卻被黃麟一記飛鏢給盪開。
當!
金石碰撞的聲音響徹整個大牢。
身後,佐懷棠捂着胸口走到了唐冶的身側。
後者的目光則一直集中在黑衣人身上。
這人其實和黃麟是不相上下的,只是在力量上有先天的弱勢,被黃麟打的步步後退。
“嗯!”
一聲悶哼傳來,黃麟的長刀直接刺穿了女人的肩骨。
就在唐冶以爲已經分出勝負的時候,女人忽然咬牙後撤一大步,將肩膀上的刀子撤出了身體。隨後再次朝身後的男人殺了過去。
唐冶瞅準了時間,將自己早早準備好捏在手裏的一枚金裸子朝女人的關節砸了過去。
對面一個不妨,直接被砸到在地。
黃麟抓住機會劈手打飛了女人手裏的武器。
噹的一聲,長刀落地。
黃麟將女人的蒙面取了下來,看着那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臉,黃麟瞬間恍惚了起來。
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唐冶過來的時候,注意到女人的下巴突然大幅度的下伸,趕忙捏住了她的下頜,隨後一記手刀劈了上去。
唐冶鬆了一口。
媽的,差點就咬舌自盡了。
一股騷臭的味道傳來,唐冶鼻子微微皺起,順着聞了過去。
只見那十字架上男人的褲子已經溼透了,身下是一灘黃色的液體。
唐冶輕笑一聲,指着地上已經昏過去的女人說道。
“你看見了,派這麼頂級的殺手來,幾次三番的拿着刀刺向你,你不會是覺得這人是你的主子派來救你吧?”
此時男人早已經是被嚇得淚流滿面。
再怎麼樣威脅都不如真實的體驗一把死亡和絕望來的恐怖。
他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擊破,整個人因爲缺失了牙齒,說話也像是含了水一樣含糊不清。
“他說什麼?”
唐冶挑眉問道。
一旁倖存下來的獄卒湊上去,細細聽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回稟陛下,他說現在是真的什麼都會說了。”
唐冶擺擺手。
“找人給他治好傷,或者給他筆也行,要快,朕沒有太多的耐心跟他耗着了。”
說完,低頭看着地上的女人說道。
“把這個人押進養心殿的密室,朕要親自審問。”
……
唐冶回到養心殿的時候,卻看到嶽幽在裏面正歪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唐冶回來,嶽幽激動的起身,下一秒卻皺了眉頭。
“皇上身上怎麼一股血腥味,可是受傷了?”
唐冶坐下來,猛地灌了一大口茶,復才說道。
“沒什麼,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你怎麼來了?”
嶽幽微微抿脣,斟酌着措辭回道。
“臣妾方纔去看了看琅兒。”
“哦?琅兒如何了?朕這兩日倒是沒見,可長胖些了?”
唐冶頗有興致的反問道。
“琅兒一切都好,只是離說話走路還早着呢,臣妾倒是有些過早的期盼上了。”
唐冶微微一笑,只是看向嶽幽的時候,明顯能夠感覺到嶽幽說話時心不在焉的模樣。
顯然,她有心事,只是一時之間似乎有些難以開口,在這裏顧左右而言他罷了。
唐冶不免好奇起來。
“你我雖說是君臣,但是也是夫妻,怎麼,幽兒入籍你對我也有不能說的事了?”
唐冶故意用了“我”而不用“朕”。
嶽幽咬咬下脣,開口說道。
“今日,徐凌浩手下的人不知道怎麼託了人,給我送進來許多南境的翡翠,價格很是不菲,還有幾盒青黛來,臣妾……”
嶽幽沒有說下去,唐冶輕笑一聲。
“這個徐凌浩,真的是敢想。”
一個男子私下送后妃禮物,任誰看都是不合規矩的事情。
嶽幽立刻跪了下來。
“皇上,臣妾絕對沒有和徐凌浩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地方,這些東西,臣妾都沒有收,皆命人送了回去。”
“這恐怕不是他第一次給你送東西了吧?”
唐冶將嶽幽扶起來,轉頭去夠那半盞涼茶。
嶽幽拿捏不準唐冶的意思,一時之間不敢回答。
見半晌沒話,唐冶這才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