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想想辦法……
次日,南境大捷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大涼,一時間街頭巷口,舉國同慶。
但是普通的老百姓,自然是看不明白這看似一片大好的情勢下所蘊含的重重危機。
唐楓看着那皇榜,眸子變的森寒。
“徐肖那個廢物死了沒有?”
一旁的小廝的聲音混跡在人羣的嘈雜聲裏,聽起來十分的破碎,並不真切,但是勉強還能聽到裏面的內容。
“主子,那邊傳來的消息是沒有死,但是受了不輕的傷。”
唐楓挑眉,帶着一股明顯的邪氣輕聲說道。
“沒死就好,接下來的事情,你知道怎麼做。”
“奴才明白。”
“不過讓人提點着點,不能着急,他這個小家雀還是鬥不過鎮南王那個老家賊的,交給嶽龍那個老狐狸來。一旦昆城告急,立刻動手!”
“是主子。”
唐楓看着上面的告示,開口說道。
“還有一件事,給太后送拜帖,好久沒有去看看她老人家了。”
小廝想了想,點頭退了下去,混進了人潮之中。
南境的消息不止傳到了京城,更傳到了靖安王和大涼軍隊的手裏。
靖安王府上,一衆將領各個正色斂眉,紛紛看向靖安王,就等着他一聲令下。
“王爺,您還在猶豫什麼?”
一個副將忍不住出聲說道。
“王爺,末將還是個小兵的時候就跟了王爺,隨您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對您自問絕對沒有二心,王爺,末將敢摸着自己的心說,自己絕對沒有一份私心的說,眼下正是我們起兵的好時機啊。”
“是啊,王爺,現在大涼的人送來信,說事成之後願意和我們劃地而治,每年還給我們提供一定的補給,末將實在是想不到我們不起兵的理由。”
“唐冶這個皇帝,幾次三番的對我們威逼,現在能武力鎮壓鎮南王,強行削藩,以後也就能這麼對我們啊!”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着,可是就是不能看到靖安王點頭。
“王爺!”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靖安王疲憊的揮揮手,閉上了眼睛。
衆人看着靖安王的樣子,紛紛嘆氣,一個個都只能先離開了。
一旁的老人看着靖安王心疼不已。
“王爺,哎,這些將軍們也是爲了王爺好,這當年的許多事情,他們也是不清不楚的,自然不會明白王爺的難處。”
靖安王緩緩睜開眼睛,端起一旁的茶盅猛的灌了一口。
“說到底,是本王的私事,害了這些兄弟們了。”
“王爺。”
身旁的人猶豫了一下說道。
“王爺,老奴跟隨王爺多年,最近看在眼裏,心裏也急,奴才就斗膽說一說。”
靖安王不做聲,算是默認了。
那人斟酌了一下措辭,開口說道。
“這大涼的人來和王爺說和,其實也是拿捏不準大寧現在的實力。畢竟一年的時間,唐冶大刀闊斧的改革,確實是讓大寧的國力有了明顯的提升,再加上那些個能打能殺的將領,大涼也有所忌憚。”
靖安王疲憊的說道。
“這個老奴明白,但是,王爺,您爲何不能學着這唐冶的手段呢?”
“學他?”
靖安王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
“這些日子,奴才瞧下來,這個唐冶是個很能忍的人,最慣用的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表面上默不作聲,和鎮南王一派的君臣和睦,可是實際上,卻悄悄派人直接把嶽龍和嶽乾的大軍送到了鎮南王的家門口。”
“你是說……”
“王爺。”
那人頓了頓,繼續說道。
“這眼下,我們大可以裝着一切都順着唐冶的意思的樣子,但是暗中瞧瞧派兵,分成小股勢力和大涼的人前後夾擊大寧在北境和大涼對峙的軍隊,把少爺給救下來。”
“這……一旦出現什麼異動,我怕嶽戰雲和佐懷棠會對棟兒不利啊。”
靖安王猶豫的說道。
“王爺這就多慮了。一來事發突然,他們未必能夠反應過來這其中有我們的參與,唐冶又遠在京城,沒有他的明確的指使,這兩個人怎麼敢斬殺少爺呢?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這代價他們可是承受不起啊。”
“二來,到時候戰火一起,都忙着殺敵,趁亂救下少爺,也不是什麼難事。”
靖安王仔細的琢磨着,發現這似乎也不失爲一個辦法。
畢竟大涼現在開出的條件可是十分可觀的。
並且,這個條件,也是唐冶絕對不會給自己承諾的。
但是很快,靖安王就搖搖頭。
“不行,棟兒的母親還在京城。”
看着靖安王的臉色,那人嘆了一口氣。
“王爺啊,這高太妃到底是皇室的女人,當年和王爺的一段露水情緣,王爺念念不忘這麼多年,已經算是對得起她了,眼下,王爺還是應該以少爺和我們王府爲重啊。”
靖安王想起那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的女子來,彷彿一切還停留在多年前一般。
她在自己的記憶裏因爲不曾相見,所以永不會老。
“王爺!機不可失啊!”
靖安王看着那大涼的使臣送來的信,右手微微顫抖,看着很是掙扎。
半晌才搖了搖頭。
“等等,再等等……”
“哎。”
老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躬身退了下去。
夜裏的南境像是睡着的毒蟲一樣,靜謐,但是又處處充滿了危機。
這個時候的南境已經很熱了,戰士們把頭埋在荊棘和灌木叢裏雖然可以一定程度上減少燥熱,但是卻免不得遭受四周蟲子的叮咬。
此時營帳之內,嶽龍和嶽乾湊在油燈下,靜靜的看着眼下昆城的局勢。
“陛下送來的錦囊是不是可以打開了?”
嶽乾猶豫的說道。
嶽龍深吸一口氣,從一個楠木盒子裏取出了一枚明黃色的錦囊。
上面還是有祥雲和金龍,很是恢弘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