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是戰爭必須付出的代價。
嶽龍一咬牙說道。
“等火勢稍微小一點,立刻帶着五千精兵攻城,只要佔據了兩條小路,堅持一刻鐘,我們就可以以最小的代價一舉拔掉昆城這個釘子!”
“是!”
嶽乾親自帶兵,跨上戰馬衝進了火光之中。
鮮血像是小溪一樣彙集在一起,順着小路蜿蜒而下。
另一個營帳內,徐肖猛的從女人的懷裏坐起來。
“你說什麼?!昆城要丟了?”
“是,王爺也沒有先到,他們原先的強攻只是佯攻,目的就是要讓屍體儘可能的堆積滿山路,好方便後續的火攻。”
徐肖猛的站起來,拿了牆上掛着的佩劍就想要走。
“哎!”
女人連忙一把拉住徐肖問道。
“將軍這是要去哪裏?”
“昆城要是丟了,你我就都得死!”
“爺!”
女人死死的攔着徐肖,揮退了衆人之後,將徐肖按在牀上,一屁股坐在了徐肖的身上。
“你這是幹什麼?”
“我的爺,你怎麼這麼傻啊。”
女人嬌氣的聲音帶着一股詭異的魅惑的感覺,像是狐狸的低吟。
“你什麼意思?”
徐肖不解的問道。
“爺,你要知道,你現在已經被那個老傢伙給革職了,現在你可是算不得鎮南王府的人了。”
想起來這件事,徐曉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還是憋了回去。
“這個嶽龍要是進城了,我一樣得死!”
“這可不一定。”
女人輕聲說道。
“爺,你不是一直和唐楓有聯繫麼,現在不是正好?”
“你什麼意思?”
女人上前,輕輕環住徐肖的脖子,吐氣如蘭。
“這唐楓的意思咱們不清楚,可是眼下,既然他敢和你承諾一些事情,想必必然是能在皇上面前保下咱們的。說到底,即便是造反,上頭不還有那個老東西麼?咱們大可以說是被逼無奈的。”
“你這是胡說,我是他的義子,皇帝怎麼可能容得下我?”
徐肖立刻輕輕撥開了女人的手,繼續說道。
“這個唐楓有多大的野心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若是他能拿到皇位,那就另說,若是拿不到,我也不過是指着平時兩頭喫好,得些好處罷了。現在唐冶那個狗皇帝已經開始收拾唐棟了,唐楓他連自己都朝不保夕呢,還指望我投靠他?更不是數了。”
說完,徐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好好的局勢,怎麼轉瞬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爺!火炮!火炮攻城了!”
外面將士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額頭上還帶着血跡。
“火炮?火炮是個啥?”
徐肖還是第一次聽這玩意。
“爺您還是出去瞧瞧吧。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聽那抓來的大寧的俘虜說的,說那東西叫火炮!”
徐肖眉頭皺起,快步出了帳子。
那聲音就像是把地給砸開一樣。
徐肖看着遠處隱隱約約的爆炸的火光,和被炮火炸起來的士兵,瞬間愣在了原地。
“怎麼會這樣!”
他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大寧有這樣先進的武器。
“爺,大寧的軍隊挺進天險之後就直接把這東西搬了過來,根本不需要士兵爬牆攻城,這東西直接就炸到咱們城裏來了!咱們事先準備好的守城的東西是一點都用不上啊!”
“王爺呢?”
徐肖抓起來人的衣襟忙問道。
“王爺現在還在城上死守着,但是用不了一刻鐘,就要破成了,幾個副將都讓來請您,說讓您帶着王爺先撤!”
“爺!”
看着徐肖沒有了主意,身後的女人立刻上前說道。
“爺,這個時候要是再不動手,等嶽龍和嶽乾把城攻下來之後,您就是想動手也不成了。”
徐肖回頭,抓着女人的肩膀說道。
“可是現在,我能作甚麼?”
女人妖媚的眸子瞬間便的狠厲起來。
“只要殺了鎮南王,打開城門迎接大寧的軍隊進城的話,我們就不是叛軍了,只要不是叛軍,嶽龍和嶽乾就不會殺我們!”
“難道要我以後都寄人籬下,苟且偷生麼?”
火光將徐肖的臉映襯的火紅,眉宇之間焦灼的神色在火光的映襯之下越發的明顯。
“爺!給賢王唐楓寫信,一定可以保下我們的,到時候我們說不定還可以繼承鎮南王的位置在這南境過我們自己的日子,難道不比你現在在那個老傢伙的手下處處受限制要好嗎?”
“您想想,他之前是怎麼對您的,這樣的日子,就算是他鎮南王寶刀未老,真的能把嶽龍打出南境,您就一定比歸順唐楓要過得好嗎?”
徐肖的眸子不住的顫抖着,顯示着此刻內心的掙扎和焦慮。
“將軍,彩兒姑娘說的不錯啊。”
另一邊,徐肖的心腹也上前說道。
“這昆城後邊就是一馬平川的婺城了,我們基本上沒有什麼退路了,老王爺就算是今晚逃得一死,不過是多掙扎幾日罷了。都不如最後用來守護咱們南境的土地。”
徐肖狠狠的嘆了一口氣,最終點點頭。
“把我的佩劍拿來,上城牆!”
……
“停手,抓活的。”
嶽龍看着那場上死的像是堆山一般的屍體,下了停止進攻的命令。
炮火聲一停,嶽龍便看向嶽乾,後者點頭,對着城門大喊道。
“鎮南王!家父讓我帶爲問好,數十年前一別,不想你我今日在這樣的境遇下相逢,想知道故人是否別來無恙啊?”
話音落下,鎮南王緩緩起身,出現在了城牆之上。
一頭花白的頭髮在經過一夜戰亂的洗禮之後,散亂的搭在肩膀上,微風吹起,那一身的血色和身後的屍體,寫滿了英雄遲暮四個大字。
“嶽龍!你勝之不武!”
鎮南王雄渾的聲音響徹整片天地之間,帶着一股難以言說的屈辱和憤怒。
“老朋友!你爲大寧臣子,卻暗中企圖起兵造反,那一封封和大涼互通的書信可都在養心殿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