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朕唐冶 >第219章 毒發
    “是麼,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還得好好謝謝你了,我的父王。”

    拓跋蕭玉的臉上帶着一抹諷刺的笑意。

    他轉過身,將圈成狀的手指重新放在嘴邊。

    刺耳的哨聲響起。

    身後,拓跋洪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拓跋蕭玉臉上的笑意漸漸的僵住。

    他瘋狂的吹響哨子,可是四周卻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動靜。

    拓跋洪烈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天生是一個寡情薄倖的人,剛纔算是我爲數不多的,願意給別人一個活命的機會的時候,可是你卻錯過了。”

    “事實證明,人,要這多餘的濫情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拓跋洪烈說着,緩緩站了起來。

    對身後的人說道。

    “把人關起來吧。不要給他水和喫的,先餓幾天,醒醒腦子。”

    拓跋蕭玉回頭,指着拓跋洪烈罵道。

    “我有半數的朝臣追隨!”

    拓跋洪烈回頭,沉聲說道。

    “他們不是追隨你,而是追隨新王。現在新王都沒有了,你又是誰?”

    說完,拓跋洪烈佝僂着背影,緩緩朝遠處走去。

    身後,周圍的士兵很快上來將所有人都按在了地上。

    包括拓跋蕭玉。

    拓跋蕭玉半跪在地上,看着還沒有走遠的拓跋洪烈說道。

    “想要就這麼結束了?還早着呢。”

    ……

    玄極殿內,靜悄悄的。

    所有人都悄悄的打量着拓跋洪烈的臉,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你是說,人沒有抓到。”

    拓跋洪烈開口說道。

    “甚至連公主都被人代跑了!”

    “屬下……屬下一收到命令就趕過去了,可是殿內早已經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了。”

    “拖出去,殺了吧。”

    拓跋洪烈輕聲說道。

    輕到那語氣聽起來不像是要殺人,而是要讓他下去一樣。

    “大王!!”

    悽楚的喊聲,隨着那人被不斷的拖遠而漸漸的消失不見。

    只有清風還能依稀送來幾聲破碎的哭喊聲。

    拓跋洪烈靜靜的坐在那裏,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沒有想到,竟然打的是蕭蕭的主意。”

    拓跋洪烈輕笑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似的。

    忽然,他猛烈的咳嗽起來。

    震天的咳嗽聲讓周圍的人都慌了神。

    “大王!”

    話音落下,拓跋洪烈的猛的一嘔,大股的鮮血吐了出來。

    “大王!”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嚇壞了。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叫人啊!”

    殿內瞬間亂成了一團。

    拓跋洪烈起身,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鮮血,眼前一黑,直接栽倒了過去。

    而此時遠在百里之外的拓跋蕭蕭胸口猛的一痛,一下子跌坐在了小溪邊。

    楚奕宸打好水回頭,看到拓跋蕭蕭痛苦的坐在那裏,連忙上前去查看。

    “你怎麼了?”

    拓跋蕭蕭只是皺眉揉着自己的胸口,卻不說話,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楚奕宸趕忙去查看。

    但是檢查了兩遍,都是一切正常。

    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好在,痛意褪去,拓跋蕭蕭逐漸平穩了下來。

    “你剛纔是怎麼了?”

    楚奕宸問道。

    拓跋蕭蕭揉着自己的心口,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不知道。就好像是什麼東西錘了一下我的心口……”

    她靜靜的看着地面說道。

    “曾經,我三哥哥出事的時候……我也有過這種感覺。”

    拓跋蕭蕭的聲音很輕。

    幾不可聞。

    楚奕宸手上的動作一滯,隨後開口說道。

    “算起來,時間是差不多了。”

    來的路上,楚奕宸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拓跋蕭蕭。

    本來以爲她會哭鬧很久,但是卻意外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

    甚至表現的比楚奕宸以爲的還要好。

    拓跋蕭蕭看着眼前的溪水,猛地洗了一把臉,半晌才說道。

    “其實我父王也是一個可憐人。我聽說,小時候,我父王曾經被她的母親,爲了爭寵,親手下毒,差點害死。”

    “後來更是因爲自己的親爹爲了表示忠心,將他還小的時候就送到了王宮之中撫養,受盡了冷眼。”

    楚奕宸聽着拓跋蕭蕭這麼說,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畢竟沒有一個人的性格天生就是那麼的涼薄的。

    都是有原因的。

    “他會死的很痛苦麼?”

    拓跋蕭蕭轉頭問道。

    “你想要他死麼?”

    楚奕宸不知道爲什麼,這一瞬間忽然想問這樣的問題。

    或許更多的是想要知道,接下來拓跋蕭蕭的承受程度到底是哪裏吧。

    畢竟哪裏都能夠出錯,唯獨拓跋蕭蕭這裏不能出亂子。

    拓跋蕭蕭想了想說道。

    “他不是一個好的大王,也不是一個好的父親。他活着,會有更多的人痛苦。”

    “在他親手把我三哥毒死之後,他就不該再活着了,他該去賠罪。”

    拓跋蕭蕭的聲音說的很低,也說的很平穩。

    但是仔細看過去的話就會發現,她的手都在顫抖。

    像是一個倔強的小狼。

    楚奕宸靜靜的轉回頭去,沒有說話。

    “這裏讓我想起了我們之前在那圍獵場裏的時候的那個清晨。”

    拓跋蕭蕭轉頭,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奕宸。

    “那個早晨你和我說的話,我都還記得。其實很早之前,我三哥哥就告訴過我,包括我自己也知道,你不是一個普通人。”

    “後來我以爲你是我三哥說的那樣,是唐楓的人,但是直到我三哥哥死後,我真正跳脫出來看着你的一言一行,想着你過去和我說的話,做的事,我發現自己似乎有點天真的可怕了。”

    楚奕宸愣了一下,對拓跋蕭蕭說道。

    “我從來沒有害過你。”

    “你看,你都沒有辦法說沒有利用過我這樣的話。”

    楚奕宸垂下頭,默不作聲。

    拓跋蕭蕭轉過頭,伸手在小溪裏搓了搓,洗乾淨了自己的手,起身甩了甩水說道。

    “你看,我也不是要和你算賬,你這樣做什麼。”

    “我只是賣賣慘,求你和我說一句真話而已。”

    楚奕宸隱隱的知道她要問什麼。

    他沒有起身,只是靜靜的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拓跋蕭蕭開口問道。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究竟是誰。你到底要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