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如今就割發代首,朕代的不是嶽乾,也不是岳家,而是朕的忠臣,能給朕守着江山的忠臣,曾經爲朕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忠臣。”
下面的人微微皺眉。
“陛下,此番舉動,怕是會亂了朝綱。”
“亂?朝綱?”
唐冶輕笑一聲說道。
“亂與不亂,全是在個人的。之前先帝可曾有半分所謂的亂了朝綱的舉動?可是呢?你們睜開眼睛瞧瞧啊,這江淮的府庫是空的!多麼的可笑,天下的糧倉,江淮的府庫,居然是空的!還是一個三品總督用自己妻子的嫁妝和自己的祖產墊了又墊之後才勉強還清了舊債之後的空!”
“你們倒是說說,朕要是再親手殺了一個因爲看不得百姓受苦而錯殺大臣的忠臣的話,那朕的江山,豈不是要直接送給這些躺在百姓和忠臣的屍骨上面啃食的蛀蟲了嗎!”
唐冶的聲音十分的高亢,迴盪在整個奉天殿內。
說完,唐冶拿着自己手裏的長髮,用一個長布條,一圈一圈的纏繞好。
“這個匕首,乃是在養心殿內大涼先祖的畫像前面擺放了三十二年的匕首,如今朕就用它來割了真的頭髮,來向朕的百姓們賠罪!”
“要不是朕瞎了眼睛,沒有早早的把這些蛀蟲給收拾乾淨,何來今日的江淮人民流離失所的慘狀!朕該死啊!你們說朕這麼做是君在給臣子頂罪,可是事實上,真正有罪的是朕啊!”
唐冶激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罵道。
下面的大臣連忙跪下來齊聲說道。
“陛下喜怒,陛下喜怒。”
“來人吶!”
唐冶一聲令下,殿外立刻走進來十幾個書生打扮的人。
這些人都是當時唐冶從科舉裏面選拔出來的底子乾淨,但是成績卻沒有那麼好的人。
要知道,這些人不留下來用實在是太可惜了。
畢竟古代的科舉實在是太嚴格了。
全國考試,就取那前面的幾個。
相當於只要清華北大,不要985.
這不是浪費人才麼,所以唐冶一直就瞧瞧的養着這些人。
加上這些人,一來沒有家世底子,二來也沒有耀眼的成績,所以平時做什麼都不引人注目,現在倒是真的排上了用場了。
“讓你們準備好的東西都搞完了?”
唐冶開口問道。
“回稟陛下,微臣等人已經連夜覈對了一份名單出來,都統一記錄在了這個卷宗之上,還請陛下過目。”
“念!”
唐冶一聲令下。
那爲首的人應了一聲,隨後緩緩打開了自己手裏的卷宗。
“揚州知府孫望山,收受賄賂,買賣官員,將當時還在歷任九州團練的翟克旺調任……”
男人清朗的聲音在大殿內緩緩響起。
所有人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懵。
但是後來聽了一會兒之後就徹底明白了。
唐冶這是把大寧開國以來,所有在江淮一帶貪污過,甚至有過糾紛的官員的名單和名錄都給列出來了。
只是這江淮地區,不知道有多少人染指過。
唐冶這麼做倒是也下足了狠心了。
這個人足足的唸了有半個時辰的功夫。
反而是覺得時間嗖一下就過去了。
或許是因爲所有的精力都在這上面的緣故。
唐冶緩緩開口說道。
“聽聽,這纔是該死的人!”
“來人啊!”
唐冶根本不給衆人反應的時間,直接一拍龍椅起身說道。
“將這名單上面的人,凡是牽扯到過江淮第一帶貪腐的官員,正三品以上,殺無赦!正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官員,抄家流放!五品以下官員,在三日之內歸還所有的欠款,否則的話就一律斬殺!”
唐冶的話讓在場的人心裏一顫。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只是這話根本說不出口。門口後者的侍衛一聽到殿內吩咐立刻上前,將人就直接拖走了。
慘叫聲頓時響徹整個奉天殿。
唐冶環顧一週,開口說道。
“刑部侍郎何在!”
“臣在!”
“朕要你在三天之內將這些人都給朕處理乾淨了,並且將這些人的人頭和真的頭髮,一起懸掛在江淮地區的主城的城牆之上,給江淮地區的百姓賠罪!”
“是!”
……
唐冶在奉天殿上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大涼。
而按着唐冶的話,十幾個人的腦袋就那麼連夜從刑部大牢出發,血淋淋的往那江淮十六城去了。
養心殿內。
唐冶緩緩的眯着眼睛,前面的香爐緩緩的飄散着嫋嫋的青煙。
“怎麼樣了?”
唐冶擡起眼來,看着朝裏面走來的黃麟,開口問道。
“回稟陛下,下面的人來報,說是圍在府衙周圍的百姓已經是撤走了,只是……”
唐冶嘆了一口氣。
“不必說,朕也知道,這不是一日積累下來的東西,不是十幾顆貪官的人頭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陛下聖明。”
黃麟躬身說道。
“只是,要是這樣也就罷了,畢竟這再厚的冰,長久了也是可以融化的,只是就怕是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利用不明所以的百姓,趁亂想要把大寧的水攪渾啊。”
唐冶的眼睛陡然一亮,緊緊的盯着黃麟。
“收到什麼消息了?”
黃麟上前,將一封迷信交給了唐冶。
他看了看四周,湊在唐冶的耳邊小聲說道。
“陛下,近來江淮地區興起了不少邪教,明面上倒是沒有什麼,只是這個節骨眼上,出來這麼多的東西,難免不讓奴才多想啊。”
唐冶眼睛上下轉動,看了一會兒迷信上面的內容之後,開口說道。
“這個最大的叫夢天教?朕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民間有這麼一個邪教。”
“就是這個,老奴是最擔心的。”
黃麟繼續開口說道。
“這個夢天教,可是在出事之後,立刻竄出來的一個宗教,說是成立了有些時日了,可是奴才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這個夢天教,行事也十分的詭異,與往日的宗教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