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可言看着這搬來的一箱一箱的東西,來來回回的踱步,卻不說話。
陰沉的面色讓周圍的人看着一陣膽寒,卻不敢上前去問。
溫可言伸手摸了摸那巷子裏的東西。
“這東西,便是一塊,都足夠一間小一點的藥鋪歲歲年年無憂了,他們居然有這麼多。”
“暴利,暴利之下,必有狂徒。”
李牧上前,猶豫的說道。
“是下官疏忽了。”
“暴利?”
溫可言冷笑一聲,指着四周的一種查抄罰沒而來的東西說道。
“要真的是暴利就好了,你可仔細瞧瞧,那後院破亂不堪,不管是收上來的,屋裏擺的,可有一件值錢的物件沒有?”
李牧頓了一下,這才忽然反映了過來。
他仔細的瞧瞧這搜上來的東西,雖然駁雜,但是確實是沒有幾件什麼金銀玉器一類的東西。
更別說是直接的銀亮房產了。
只是這李牧也有些不明所以。
“大人的意思是?”
“我再和你說一點。”
溫可言回頭看着李牧說道。
“這進去的信徒,人人都要說什麼真武公主的事情,完全就是刻意在引導人們往那個前朝的真武公主上面引導,讓人們相信,這個神女,就是真武公主的轉世。”
李牧微微側頭想了想,隨後嘖了一聲說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
溫可言沒有回答他,而是對下面的人說。
“抓起來的那些個小道士呢?”
“回大人的話。”
一旁立刻有人出來說道。
“有一部分在抓的時候自殺了,還有十幾個被抓到了牢裏,正在嚴刑拷問。”
溫可言摸着自己手裏的扳指,擡眼說道。
“走,去瞧瞧。”
大牢內傳來陣陣淒厲的叫聲。
溫可言冷眼在外面看着裏面受刑的人,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李牧上前說道。
“大人,要是用了極刑,最後沒有問出來什麼的話,只怕上面問下來……”
“上面?哪個上面?”
溫可言看了他一眼,隨後轉頭說道。
“這幫人都不是什麼死士,沒有那麼強的信念,之前死了的那些人,也不過都是害怕遭受這般的皮肉之苦罷了。”
“這麼嚴刑拷打之下,一定會有人鬆口的。你只進去說,凡事說了的,既往不咎,發一兩銀子還鄉去。”
李牧聽了立刻揮揮手,讓身邊的人去照辦。
不一會兒,裏面的聲音就停了下來。
一個獄卒拿着一疊厚厚的紙走了出來。
“大人,剛纔有人招了。”
溫可言睜開眼,細細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東西。
不過都是一些皮毛。
都是溫可言想都可以想到的東西,並沒有什麼驚喜。
“再去打!”
李牧皺眉說道。
“不必了。”
溫可言擡手。
“都是一些小東西,知道的本就不多,逼他們說出來,不過是要拿一些基本的證據罷了,以後你也好辦差,好交代。”
“拿着這個,大寧所有的夢天教,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和這個沾邊的,一律都可以秉公捉拿了。”
李牧一聽立刻接了過來。
“下官明白了。”
“那,裏面的人怎麼辦,真的要遣返回鄉麼?”
“還是可以還,但是本官也沒有說是什麼時候還。”
說完,溫可言擺擺手。
“從輕發落,但是活罪還是要遭受一番的,不然的話,只怕是不長記性。”
“是。”
說完,溫可言對那獄卒說道。
“讓裏面的那些見過真的神女的人,依照模樣,命衙門裏的畫師給我來畫一張畫像。一個時辰之後我要看到畫像。”
話音落下,溫可言就起身離開了。
……
“大人,東西送來了。”
溫可言彼時正在草擬着交回京裏的奏摺。
聽到了外面的人的話之後,立刻放了手裏的筆,開口說道。
“進來吧。”
那進來的人手裏拿着一摞,而不是一張。
溫可言微微皺眉。
“大人,這是您要的畫像。”
說着,將那東西平穩的放在了溫可言面前的案牘之上。
溫可言隨意的翻了幾張,挑眉問道。
“我要的是神女的畫像。”
男人點頭,開口說道。
“這正是。”
這裏總共放着十幾張紙。
但是這每一張上面的畫像都是不一樣的。
要說根據口述來作畫,有出入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這上面的畫,任誰看都是不一樣的十幾個人。
溫可言這次是真的有點不明白了。
本來,溫可言以爲自己之所以能夠查到神女成了大漢,不過是有人得到了什麼消息,讓人給跑了。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溫可言的臉色逐漸的陰沉,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李牧也跟着一陣陣的心驚。
等了會兒還不見溫可言說話,李牧終於是憋不住了,猶豫的開口問道。
“大人,這現在……”
李牧現在纔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開始有些沒有神了,不安的看向溫可言。
溫可言坐在原處想了想,隨後轉手將自己寫的奏摺和這些畫像都密封了起來,對李牧說道。
“找些個可靠的人,務必將這裏的情況回去和陛下交代個明白,這裏面的事情還是得要陛下親自來定奪纔行。”
李牧點頭,接過了那東西說道。
“大人稍等,下官這就去辦。”
說完就轉頭離開了。
……
兩日後,養心殿內。
唐冶看着手裏的畫像,隨意的將東西交給了一旁的嶽幽。
嶽幽正在給唐冶剝着果子,見到這畫像,下意識的瞧了過去。
“這是什麼?”
嶽幽不解的問道。
唐冶輕笑一聲說道。
“朕要是和你說,這上面的都是所謂的夢天教的神女,你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