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冶說完就轉身去準備一會兒出發要用的東西了,只留下穆婉婉一個人在原地站着,看着唐冶的背影發呆。
青山掩映,綠水環繞。
時不時的可以聽到蟲鳴的聲音,還有夜晚裏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唐冶置身其中,揹着揹簍拿着鋤頭,忽然有一種“復得返自然”的感覺。
一回頭看穆婉婉已經有些喫不消了。
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
看來是傷口又開始疼了。
唐冶皺眉,停了下來說道。
“我早就說過,你坐着等我就可以了,我讓你出來是爲了讓你多走走,對你的傷口也好的,不是讓你再把傷口撕裂了給我添麻煩的。”
穆婉婉捂着自己的肩膀,有些無措的看着唐冶。
像是一個犯了錯捱罵的小孩。
唐冶四處看了看,隨後將穆婉婉打橫抱起來,放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
“在這裏坐着,不要亂跑,我很快就回來。”
穆婉婉看着唐冶,點了點頭。
後者扭頭,鑽進了灌木叢的深處。
穆婉婉坐在原地,晚風徐徐,吹來的青草味道讓穆婉婉身心舒暢。
她坐在那裏,靜靜的等着唐冶歸來。
這還是穆婉婉第一次等人,她擡起頭,時不時的看着遠處。
那種心焦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遠處忽然傳來陣陣的嘶吼聲。
聽不出來具體是什麼野獸的聲音,只能聽到似乎是猛獸在嘶鳴。
穆婉婉頓時有些着急的站了起來。
但是隨後又坐回了原地。
這個山實在是太大了,要是自己離開了,只怕是最後不好找到自己了。
那猛獸的嘶吼聲不斷的響起,穆婉婉的額頭上不知不覺又出現了汗珠。
只是這一次,不再是疼的,而是急的。
她坐立不安的在那裏等着。
直到自己身前的灌木叢忽然發出沙沙的聲音。
下一秒,穆婉婉就看到渾身是血的唐冶出現了。
“你怎麼了?你受傷了?!”
穆婉婉直接站了起來,上前仔細的檢查着唐冶的傷勢。
“說話啊,你怎麼了?”
唐冶只是看着穆婉婉卻不發一言。
“你到底傷到哪裏了啊。”
唐冶看着穆婉婉,認真的問道。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受傷了麼?”
唐冶這麼一說,穆婉婉才發現,唐冶雖然是一身的血,但是臉色卻一切如常,絲毫看不出有痛苦的神色來。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啊……”
穆婉婉皺眉看着唐冶。
唐冶開口說道。
“這裏的山裏有野狼,剛纔過去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一隻落單的野狼,好在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說完,揮起手裏的鋤頭。
上面沾滿了血。
也就是說,唐冶身上的血是那隻被殺掉的野狼的。
穆婉婉瞬間覺得腿軟,直接坐了下來。
唐冶笑着看着她。
或許連穆婉婉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情緒的變化居然這麼的激烈。
唐冶挑眉看着穆婉婉,開口說道。
唐冶看了一眼穆婉婉後者這才發現自己剛纔替唐冶着急的時候不小心給動到了傷口。
唐冶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
“還好不是很嚴重,趕緊回去,這裏沒有東西。”
說完,剛想要走,猶豫了一下,身後的揹簍交給了穆婉婉。
後者疑惑的看着唐冶。
小一秒唐冶直接打橫抱起了穆婉婉。
穆婉婉頓時愣住了。
“你可要抱好了,那裏面可是救你命的東西。”
說完,就帶着穆婉婉飛快的下山了。
穆婉婉躺在唐冶的懷裏,漸漸的紅了眼睛。
……
燈火點燃,將夜晚照亮,若是有神仙的話,看着便是天上星星掉落了人間。
“外面下雨了。”
唐冶將手裏的火摺子丟在一邊,看着在夜風的吹拂下忽明忽暗的油燈說道。
“這窗戶到底是不擋風。”
穆婉婉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我二人被大水沖走,身上身無分文,自來這裏,喫住都是靠着劉阿嫂兩口子,說起來,他們也是不容易,剛纔我偶然聽得,米缸裏的米也是不多了。”
唐冶嘆了一口氣,對穆婉婉說道。
“說起來也是虧欠。”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裏?”
穆婉婉終於問出來這十天來不忍心問出的問題。
或許是這裏的安逸讓她想要逃離自己原本的生活。
唐冶開口說道。
“晚點再說吧。”
唐冶現在也有自己的考量。
一個是穆婉婉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再一個,也不知道自己出了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之後,等着自己的到底是敵人還是自己人。
唐冶自己一個人倒是好說,只是帶着一個穆婉婉。
唐冶不認爲,這幫人會考慮穆婉婉的死活。
神女這種東西,有一個就可以有第二個。
他看着穆婉婉半晌沒有說話。
……
此時另一邊,在皇宮之內,同樣在一盞晃動的燭火下,坐着的卻是密密麻麻的人。
太后一臉嚴肅的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人,沉聲說道。
“已經是第十日了,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總是要想辦法找到皇帝纔行!”
是死是活,總是要一個準話的。
黃麟見狀立刻上前說道。
“還請太后娘娘在稍等幾日,現在我們找不到陛下,其實也是一個好消息。”
“等?”
太后深吸一口氣,顯然是心焦的厲害。
“這都已經幾日了,要是找得到的話,早就找到了。哀家實在是沒有辦法就在這深宮裏坐着乾等,便是讓下面的人放開了手腳去找,再這麼偷偷摸摸的找下去,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母后!”
嶽幽躬身上前,一雙眼睛紅腫的厲害,顯然是這些天沒有少哭。
“陛下眼下的身份並沒有示人,若是落在敵人的手裏,陛下必然是可以周旋一二的,要是我們這個時候大肆的搜查,只怕是驚擾了那些人,到最後反倒是壞了事。”
“臣妾也這麼認爲,還請太后再等幾日。”
一旁的李冰清連忙上前說道。
衆人也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