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燈瞎火的,要是不可以留神的話,還真的是看不到他們兩個。
唐冶壓低了聲音,悄聲問道。
“你這一天就在外面忙這個去了?”
“那你小子真當我一天就是閒逛啊。”
老鬼頭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心虛的轉着,不過因爲是黑夜的原因,所以唐冶沒有注意到老鬼頭兒此時心虛的樣子。
說實話,這東西還真的是撞進老鬼頭兒的手裏的。
他白天確實是偷摸出去找酒去了。
因爲這大月氏的葡萄酒最是美的,一般在內地都喝不到這樣好的葡萄酒,所以老鬼頭兒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趁着今天沒有什麼事,索性就出去找酒去了。
等到醉生夢死一場之後,不過是恰好往石瑤那邊留心了留心,正巧,就讓老鬼頭兒抓住了鬼鬼祟祟的石瑤的手下。
“我也是猜的,具體的那邊要幹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甚至於來不來也不是很清楚。”
老鬼頭兒老實交代到。
畢竟這東西都只是一個概率的問題,老鬼頭兒憑藉的也是自己的直覺。
唐冶卻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
“估計是了。”
此時的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四周靜悄悄的,兩人就這麼在那裏窩着,前面只有一直昏昏欲睡的銀狼,一動不動的趴着。也不知道睡着了沒有。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唐冶都要放棄的時候,卻忽然問道一股酸澀的味道。
只是很淡的一股味道,就像是腐爛了的食物的味道似的。
但是唐冶還是精準的察覺到了。
老鬼頭兒也反映了過來,立刻捂住了唐冶的口鼻。
“是迷藥,趕緊,憋氣,過了這股子就好了。”
這種迷藥就是藥效快,且來勢兇猛的,但是有一個缺點就是消散的也很快,噴射到空氣裏最多一盞茶的時間,這氣味就散去了,便吸進去多少也是不起作用了的。
唐冶趕忙屏住呼吸,只是那原本趴着睡覺的銀狼卻忽然大叫了起來,不住的嚎叫着,很是不安的樣子。
“這畜生竟然對這個迷藥免疫?”
老鬼頭兒納罕的說道。
唐冶的關注點倒是不在這上面。
這迷藥應該是西北本地常用的迷藥,西北人喜歡猛禽,想來也沒有少獵殺這西北狼,銀狼作爲西北狼的領袖,多年來對這種迷藥很是熟悉。天長日久了,有些抵抗能力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
只是唐冶奇怪的是,這銀狼從今天下午開始整個狀態似乎是就不太對勁,就好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一樣。
比如下午的無精打采,又或者是此刻的嚎叫,似乎都是在等待着什麼到來。
沒多久,這迷煙的味道漸漸散去。
“來了。”
唐冶將手裏的帕子緩緩放下。
下一秒,門口出現一道倩影,光是看着那投影到地上的影子,唐冶也知道是誰了。
果然,月色之下,石瑤緩步走了進來。
唐冶清楚的看到,石瑤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
唐冶心裏猜的沒錯,八成是衝這這狼來的。
那銀狼自從石瑤進來之後,就一聲不吭了,以一種近乎於人的姿態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石瑤。
“坎兒,你還好麼。”
那銀狼低聲哀鳴了兩聲,不像是迴應,倒像是在訣別。
石瑤深吸一口氣,緩步走了過去。
在距離那銀狼只有一步遠的地方站定,隨後看着銀狼說道。
“坎兒,石家養了你這麼多年,救了你兩命,你還記得吧?!”
那銀狼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只是在那裏靜靜的站着。
唐冶看着那月色之下的一人一狼,莫名的生出一種悲愴的感覺來。
此時一旁看着的老鬼頭兒也察覺到了這個石瑤今晚是來幹什麼了。
“瞧着吧,你這寶貝一樣的小狼,怕是要沒了。”
唐冶回頭看着老鬼頭兒,又看看前面的一人一狼,疑惑的問道。
“就因爲和我親近了些?”
老鬼頭兒搖搖頭。
“怎麼可能。再說了,那可不是親近,那是認主!我之前就和你說過,這狼崽子一直對石破天不算是認主,我估計是角鬥場上的時候,你把這個狼崽子給收服了,這狼崽子對你早就認主了,只不是心裏還記掛着這石家對它多年的餵養的恩情。”
“一隻狼罷了,還懂這些?”
唐冶多少覺得這是老鬼頭兒自己心裏想的,給這隻銀狼編出來太多的內心戲了。
“我和你說過,萬物有靈,越是這樣的畜生越是通靈性,何況是成了狼王的狼,再加上和人類相處了這麼久,早就通了人性了,你可別小看你這個銀狼,我看着這個小狼崽子心裏什麼都知道,只怕是早早的就等着了,你看着吧,它都不會反抗的,算是報恩了。”
唐冶聽着,雙拳忍不住緊握。
“到底這麼多年,石破天還真的是下得去手。”
“那個石破天,我說過了,看着是面善,但是是個假佛,心裏最是狠辣了。別說是這般厲害的狼崽子了,就是一個普通豢養的鳥兒,只有石破天背棄它們的份兒,哪有被人揹棄石破天的份兒,必然是要搞死的。”
“不過我覺得,這次石破天這麼直接的來弄死這隻狼,八成也不單單的是搞死這隻狼,就是一個順手的事情,真正的目標,只怕還是衝我們來的。”
老鬼頭兒靜靜的看着遠處的石瑤,眼看着石瑤的手裏拿出來一個牛皮紙包。
裏面白色的藥粉在夜色一直下有一些顯眼。
唐冶看着那銀狼好像是等不及了一樣,剛張開那藥包,就湊上前去。
石瑤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以爲是這狼崽子要攻擊自己。
那銀狼看到石瑤害怕,就往後撤了一步,靜靜的在那裏呆着,眼睛卻始終盯着那石瑤手裏的藥粉。
石瑤猶豫的擡手,看着那銀狼。
“你是要這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