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關,就是在被關的路上。
自己這個皇帝當的,屬實也是有點意思。
“休息會兒吧,長夜漫漫,眼看着就要天亮了,折騰了一宿。”
“我睡不着。”
老鬼頭兒有些氣憤的說道。
就像是一個被大人關着的小孩兒。
“睡不着也得睡覺,明天還有點我們受呢。”
唐冶說完直接靠着身後的牆壁睡着了。
次日,唐冶是被外面的吵鬧聲吵醒的。
“放我出去!你們是些什麼東西,關着本小姐,你們知道石家嗎!啊?!”
“聽到了沒有啊!放我出去!你們這幫畜生,混蛋!”
“我要是出去了,你們肯定不得好死!”
……
外面,石瑤尖銳刺耳喊聲吵得唐冶實在是睡不着,連老鬼頭兒也吵醒了,不滿的嘟囔着,用手指塞着耳朵。
最後實在是睡不着了,直接坐起來,指着門口喊道。
“這個婆娘,大早上的鬼叫什麼。”
唐冶開口一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來。
“再叫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
如煙的聲音忽然傳來。
只是和以往的清脆空靈相比,此時的如煙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使者一般,聲音裏盡是無盡的殺意。
讓人光是聽着後脊背就一陣發涼。
老鬼頭兒也聽出瞭如煙的聲音,轉頭看着唐冶。
“這個女的還真的是裝得好,我居然一點沒有看出來。”
“接觸的少而已。”
唐冶低聲說道。
下一秒,門口出現了幾個人的黑影。
“把門打開。”
鎖頭叮噹的聲音傳來,如煙站在門口,逆着光。
清晨的陽光燦爛而稀薄,照在如煙的身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神抵一般,本就強大的氣場,瞬間又漲了一倍。
黃金面具因爲背光的原因,反而暗了一些,顯露出一種獨特的金屬質感。
兩人靜靜的對視着,都靜默不語。
“昨晚睡得好嗎?”
這是如煙的第一句話。
或者說,是千音閣閣主的第一句話。
“好也不好。”唐冶說道,“我昨晚上在入睡前一直在想一個事情,雖然說已經差不多了,但是還是想要得到你的親口承認。”
“你說。”
如煙沉聲道。
“那次,我去千音閣洞口,見到的那個人,是你的替身?”
“是,當時我在你身邊,沒有辦法脫身,只能提前佈置好手下的人。”
怪不得,氣質判若兩人。
唐冶看着如煙,嘴巴微微張開,隨後又笑着閉上,沒有再說話了。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很多事情,有一些想通了,但是還有一些沒有想通,想要問你,又覺得是白費口舌。”
“爲什麼是白費口舌。”
如煙不捨的追問道。
“因爲我問你的東西,關係到你,甚至是你們的利益,你們應該是不會對我這個外人說的。”
如煙伸出手去。
身後的人立刻遞上來一把匕首。
如煙拿着匕首,一步步靠近唐冶。
老鬼頭兒看着如煙手裏拿着的匕首頓時有點慌張。
“你不願意就說不願意說唄,幹嘛動手,我們好歹一路上對你不錯,你這也太狠了吧。”
如煙沒有理會老鬼頭兒,徑直走到了唐冶的身邊。
一旁的繡春刀也站了起來,緊緊的盯着如煙,滿臉的緊張。
只是當事人唐冶卻是十分的淡定,仍舊面不改色的看着如煙,甚至嘴角還隱隱的含着一抹笑意。
如煙蹲下來,和唐冶平視。
唐冶透過面具,又看到了那雙熟悉的眼睛。
依舊十分的好看。
刷。
匕首一揮,唐冶身上瞬間一鬆。
只見如煙把唐冶身上的繩子給隔斷了。
“跟我來,你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柴房。
唐冶起身活動了活動筋骨,也跟了上去。
唐冶跟着如煙進了一間佈置很是高雅的房間。
這裏面放着不少的藏書,唐冶匆匆看了一眼,大多數是經書和煉丹的書。
估計原本是靈虛公子的書房。
如煙回頭,一雙眸子靜靜的看向唐冶。
“公子坐吧。”
這是如煙之前對唐冶的稱呼。
“我站着就行。”
唐冶和如煙之間隔着的距離並不算遠,只不過,兩個人卻總有一種對面不識的感覺。
“你要問什麼。”
如煙率先開口。
“我想知道,你和千音閣之間,還有你和夢天教以及穆婉婉、目黑蓮的關係。”
話音落下,如煙忽然轉頭看向遠處。
“啊,這是一個很久遠的事情了。”
“我的義父叫東野奎郎,是東瀛人,就是你們常說的倭國人。”
“我小的時候家裏遇到了變故,是東野奎郎救下了我,那個時候我已經十一歲了。他把我帶回了東瀛,給了我一個名字,叫假面。”
說着,如煙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臉。
但是隻能摸到一個冰冷的面具。
“我一開始並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事實上,從一開始我跟着他到了東瀛之後,他就只是教我劍術和刀法,告訴我大寧朝的腐敗不堪,告訴我人民的痛苦。告訴我,我是因爲大寧朝,纔會遭受這麼多的苦難。那時一切痛苦的來源。”
“東野奎郎……”唐冶默默的在嘴裏唸叨着這個名字,隨後看着如煙說道,“他是東瀛的細作?”
“你可以這麼理解,不過他並不是,他說他是東瀛派到大寧的拯救者。”
“他和我說了一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天下本無主,世人共有之。”
說着,如煙轉頭看向唐冶。
“這句話的意思是,任何人都可以成爲天下的主人。”
“後來呢。”
唐冶靜靜的問道。
“後來?後來,他死了。被人暗殺了。被誰暗殺的,我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或許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他死之後,東野奎郎手底下的人四散,幾乎是羣龍無首。東瀛的大王不願意看到東野奎郎經營佈局了多年的東西就這麼直接沒有了,就找到了我。”
如煙的眼神渙散,似乎自己已經隨着記憶飄到了那個遙遠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