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黑蓮掃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如煙,輕笑一聲說道。
“真是可笑。姐妹三個人,都栽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一羣蠢貨。”
地上的如煙目光呆滯的舔舐着散落的蔘湯,有一瞬間,如煙渾濁的眸子裏出現了瞬間的清明。
不過僅僅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沒有和東瀛那邊聯繫,也不知道,此行來,到底是衝着什麼來的。”
目黑蓮擦擦手,轉過頭,看着如煙,蹲下來,將如煙拉了起來。
如煙像是一個癡傻的孩子一樣,任由目黑蓮拉着自己,目光呆滯的看着他。
目黑蓮從懷裏取出來一塊帕子,輕輕的擦拭着如煙的脣。
“阿姐,那幫人欺負你。怎麼辦呢?”
目黑蓮輕輕笑開,轉過頭對一旁照顧如煙的女使說道。
“好好的看着閣主,不能出現任何的閃失,知道嗎?”
那語氣裏威脅性的話很重。
幾個女使紛紛點頭不敢作聲。
目黑蓮說完,轉頭離開了。
如煙緩緩擡頭,看着目黑蓮的背影,半晌,忽然笑開,笑的那樣的悲愴。
可是那雙眼睛卻又看起來懵懂無知。
詭異的表情出現在如煙的臉上,一旁的女使嚇得紛紛跪了下來。
目黑蓮出來之後,轉頭回到了自己的石殿裏。
“之前京城裏傳得那些,倒是把江源二郎給逼來了,也難爲他,唐冶現在在沿海地區做出這麼大的動作能堅持到現在纔來,算他有些底氣。”
王勝跟在目黑蓮身後,猶豫的說道。
“不過,這個江源二郎也不是個傻子,咱們和他也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想來,他該不會是蠢到,覺得一個女人,就能夠讓唐冶放棄自己手裏的算盤?”
“這可說不定。”目黑蓮斜靠在矮榻上,說道,“一般的女人,自然是沒有這個本事的,可是江似霧是誰,她可是阿姐的親妹妹。七八分相似的臉,足夠讓唐冶猶豫了。想來那個江源二郎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王勝想了想,開口說道。
“這個江源二郎,也是被逼急了,江似霧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怕,這麼多年,江源二郎一直把她作爲牽制閣主的東西養着,卻好幾次都險些中了這個女人的算計。這次居然敢把着頭狼給放出來,倒是不害怕反噬。”
目黑蓮靜靜的想了一會兒,說道。
“別人也就算了,只是這個江似霧,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她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要是單純的受脅迫,何必去宮裏爭寵呢?昭告天下,顯然,這個恩寵,不是一般的妃子可以有的。”
王勝想了想說道。
“或許,是爲了找到閣主?”
“怕的就是這個。”目黑蓮沉吟一聲,“要是真的是衝着她這個親姐姐來的,那之後我們只怕是有的要麻煩了。”
“無論如何,尊者,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把一件事情辦明白了。之後,咱們纔好應對啊。”
目黑蓮擡頭看着王勝。
“尊者,眼下,這千音閣,基本就是您的了。與其養着這麼一個半死不死的人,在這裏礙眼,然那些如煙的舊部,沒有辦法全心全意的跟着您,心裏始終還惦記着舊主,我倒是覺得,不如直接了當的把事情做絕了。到時候,即便是江似霧真的查到了我們頭上,人都已經死了,怎麼說,不還是由着我們麼?”
目黑蓮看着王勝,半晌,長嘆一口氣。
“說實在的,我還是真的不忍心,真的對她怎麼樣,哎,到底,也這麼多年了。”
“尊者,要捨棄小的,成全大的,到時候,您新皇登基,想要怎麼給閣主賜封號,賜富貴,那不都是您的事情麼。若是現在因爲一點點的舊情,就捨棄不下,最後卻落得一個大家都不得好的下場,相比起來,倒是不如現在做的乾脆利落一些的好,您說呢?”
目黑蓮閉上了眼睛,想了一想,依舊是衣服猶豫不決的樣子。
王勝繼續說道。
“尊者,您難道忘記了麼,當初,您惦記着那些舊情,可是閣主呢?爲了一個認識不過幾個月的男人,背叛了您和小姐,小姐現在可在九泉之下呢,當初她是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了。被人捨棄您的時候,那般的乾脆利落,您又何必在這裏說什麼舊情呢?”
“屬下說一句不該說的,要是這個事情換成了她的話,只怕是尊者你早就下了黃泉了,哪裏有這麼久的活路呢。”
“好了。”目黑蓮有些煩躁的擺擺手,“今天,我也累了,你先下去,給我盯着江似霧和江源二郎還有唐冶那邊的情況,剩下的事情,以後在慢慢的商議吧。”
王勝把嘴裏的話嚥了下來,開口說道。
“屬下明白了。”
王勝說完便退了出去。
王勝出來之後,一道黑影落在了王勝的身邊。
“主子。”
王勝冷笑一聲。
“說到底,還是如煙一手帶出來的人,如煙有的毛病,他一個也不少。”
心慈手軟,怎麼能成了大事。
“主子,屬下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答。”
方纔兩人在屋裏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目黑蓮說的,和他們得到的消息,似乎有些背離,不過,這個也不能全怪目黑蓮,畢竟,這麼多年,王勝這裏,就扣下了不少的消息。
很多事情,目黑蓮並不知道,又如何能夠得出其中的隱情呢。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他知道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身後的人不解的問道。
“那主子,您爲什麼想要讓他踢了閣主,然後掌權呢?現在,有閣主在,主子您還可以藉着這個由頭,利用這新舊之間的矛盾,從中獲利。要是把人直接弄沒了,以後豈不是目黑蓮一人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