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冶看着眼前的文武百官,輕笑一聲道。
“請安也就不必了,你們這頂着太陽,眼巴巴堵着朕,朕都從養心殿躲到了摘星閣,結果,你們還是跟着來了,就爲了來訓斥朕幾句,還做什麼客氣,請安呢。”
唐冶一開口,將衆臣原本準備好的話,直接給頂回去大半。
魏長卿看了衆人一眼,率先開口說道。
“陛下,臣等都是陛下的臣子,縱然是冒死,也要說出臣等心裏的話來,即便是死,死後見到先帝,也可以朗聲說一句,爲大寧和陛下,盡忠了!”
唐冶嘴角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魏長卿,許久沒有說話。
衆臣見狀也紛紛跪了下來。
一行人正在路上,這裏原本是通往太和門的大路,算是在皇宮最中間的位置上,來來往往的,盡是宮女內侍,雖然都不敢靠近,可把這裏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們即使害怕,也頻頻回頭。
甚至有那膽子大的,還躲在牆角後邊,時不時的偷看幾眼。
唐冶看着衆人,身後黃麟立刻命人給搬來了椅子。
唐冶撩開衣袍坐在椅子上,沉聲說道。
“又是天下,又是盡忠,這些話,朕聽的耳根子,都要起繭子了。朕只問一句,你們來,究竟是爲了何事,今兒,咱們就不分君臣,不算禮法,平等的辯上一辯,若是們能夠說服朕,用你們的那套所謂的禮法和道理,能把你們的行爲說通順,朕就聽你們的,如何?”
衆人互相看了幾眼,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齊聲說道。
“謹遵陛下聖旨。”
唐冶掃視了一圈,開口說道。
“來吧,就你們這些人,派個代表來。”唐冶看了看,指着魏長卿說道。
“魏大人既然都出頭了,那就繼續吧。說一說,你們這堵着朕,究竟是要做什麼。”
魏長卿聞聲,低頭叩首在地上,朗聲道。
“臣斗膽,質問陛下一句,陛下因爲一個色字誤國,可是應該?”
“誤國?”唐冶反問道,“朕先問問你們,朕是如何誤國了?”
魏長卿朗聲道,“陛下,宮中傳聞,陛下連着召幸江似霧那個倭國女人,導致陛下龍體虧欠,今日纔會罷朝,太后和皇后前去規勸,反而遭到了陛下的訓斥。陛下,您身爲兒子,卻訓斥生母,那是不孝。又因爲色字誤國,對百姓是不義,對大寧天下,是不忠。”
話音落下,周圍的人嚇得臉色鬥變。
這魏長卿居然敢這麼說唐冶,一句話,將唐冶直接推上了不忠不孝不義上面,簡直就是指着唐冶的鼻子在罵。
衆臣雖然嚷嚷着死諫,可是也沒有真的就要奔着死去。重點還是在這個諫字身上。
可是魏長卿的這一番話,簡直就是直接往死上面去的。
只見唐冶聽後半天不說話,靜靜的看着魏長卿,好一會兒,直到爲首的幾個大臣額頭上的汗珠都可以摔在地上了,這才悠悠的開口。
魏長卿臉色上沒有絲毫的改變,仍舊不卑不亢的高聲回到。
“回皇上的話,微臣不知道有什麼下場,微臣只知道,若是今日不說,以後亡國之際,怕是連說的機會都沒有,到時候去了陰曹地府,連面對先帝的臉都沒有了。”
話音落下,所有的大臣都齊齊叩首,嚇得是連頭也不敢擡了。
亡國。
這樣的字眼,魏長卿居然也敢說出口。
“哈哈哈。”唐冶忽爾朗聲一笑,指着魏長卿的頭說,“朕恨不得把你退出去,先砍十下腦袋再說。”
話音落下,唐冶忽然話鋒一轉,嘆了一口氣,“可惜啊,你沒有這麼多的腦袋來給朕解恨,朕又說了,可以不分君臣,不分禮法,現在還真的是沒有辦法殺了你。”
說完這些,唐冶轉過身,傾身上前,看着魏長卿說道。
“好,那朕就好好的和你辯論辯論。”
“你說,朕爲了一個色字,誤國,罷朝。朕就想問問你,你是如何得知,朕是因爲一個色字,而不是因爲別的呢?是宮裏的謠傳?呵,魏長卿,你身爲朝中的大臣,對這些謠言,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還輕信了謠言,你沒有長腦子嗎?”
不等魏長卿回話,唐冶繼續說道。
“你又說朕,訓斥太后,不孝。朕問你,這天下的主人,究竟是朕還是太后。太后不分青紅皁白,跑到朕的養心殿裏,對朕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爲聽信了宮裏的謠言。朕問你們,這歷朝歷代,哪個皇帝沒有罷過朝,又有哪個皇帝在登基幾年頭一次罷朝之後,又是被太后訓斥,又是被羣臣參奏的。現在甚至還被堵在這人人都可以看到的地方,質問朕,說朕,不忠不義不孝。朕倒是要問問,你們,做的這樁樁件件,哪一個,是合乎禮法的?!”
魏長卿聞言半晌不語。
唐冶繼續說道。
“太后來訓斥朕,根本不考慮,朕以後在宮中的威信和朕身爲皇帝的尊嚴。朕不過是說,將這天下直接送給太后便是了,這也算是訓斥?朕聽聞,太后是聽了養心殿下人們的傳話,便把下人們拎出來,想要處罰,結果,太后連這個也攔着。朕這個皇帝當的也實在是沒有意思。”
衆臣聽着唐冶的話,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又偏偏的,被他說的句句都站在一個理字上。
溫可言聽後,心裏暗想。
說到底,唐冶雖然鬧得好像是挺厲害的,可是真的沉下心來想想看,他究竟做了什麼,其實也是沒有的。
最大最大,不過是一個寵幸妃子,這也就是爲什麼,之前嶽龍一直攔着的理由。
因爲這唐冶只是動靜大,實際上,實實在在的行爲,哪怕是連過分的賞賜都是沒有的。
細細想來,除了宮裏謠傳的每日寵幸,人們甚至看不出來,這江似霧有哪些地方確實是像是一個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