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朕唐冶 >第460章 君臣之間
    “百姓說……說是,嶽將軍怕是要,要反了。”

    最後三個字,那小內侍連咬字清楚些都不敢,只輕聲飛快的帶過了,生怕被人聽清楚一樣。

    只是,在場的幾個人,卻沒有任何一個時刻,比眼下聽的更清楚明白的了。

    江似霧看着唐冶的臉色,柔聲開口說道。

    “陛下還是別生氣了,不過是人們以訛傳訛的,想來嶽將軍雖然手握雄兵,可是未必就會反啊。”

    “滾下去!”

    唐冶大喊一聲。

    那小內侍直接嚇得腿軟的倒在了原地。

    最後是直接被人給擡下去的。

    唐冶目光陰鷙的說道。

    “朕這個國丈,最近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唐冶斂眉回頭看着黃麟問道。

    “上一次,他來宮裏,是什麼時辰。”

    黃麟立刻回道。

    “回陛下的話,那是兩日前,下朝之後,就,祕密摺去了皇后宮裏。不曾,不曾有召。”

    唐冶上前一步,輕輕拍着欄杆。

    “若是皇后有話,也該是交代內婦,這般嫁出去的女兒如此的眷戀母家,不如,就回去吧。”

    江似霧聞言眸子瞬間一亮。

    皇上這話的意思,怕是要廢后。

    黃麟一聽也是一驚,立刻跪下來說道。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陛下還是三思啊。”

    “他們做出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三思呢?!”

    黃麟低頭不敢多話。

    唐冶眯起眼睛看着遠處,半晌,淡淡的說道。

    “來人啊,傳朕的意思,讓皇后,今日,便回家省親。不說歸期,只省親到,她與真的國丈,訴說完思念之苦就是了。”

    黃麟擡頭看了一眼唐冶,低頭說道。

    “奴才明白了。”

    江似霧看着黃麟遠去的背影,微微上挑的眸子露出幾分笑意來。

    江似霧上前,輕輕摸着唐冶的脊背。

    “皇上可別動氣。”

    “這外戚自來就是國之大患,說起來,朕當初還是依靠着朕的國丈才把江山給穩固下來的,要是沒有他,朕此刻,只怕是身首異處,也未可知啊。”

    江似霧聞言想了想,開口說道。

    “臣妾倒是覺得,國丈一詞,不過是皇上擡舉的說法罷了,說白了其實都是臣子。只要是臣子,便就應該盡爲人臣子的本分,恪守爲人臣子的規矩。若是都因爲往日爲君主依靠的國丈,而忘記了,今日乃是陛下腳下的臣子,那這天下,豈不是要亂了?”

    唐冶緩緩回頭,靜靜的看着江似霧。

    後者坦然回視着,半晌,唐冶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這就是爲什麼,朕喜歡你。因爲你說話,朕喜歡聽。”

    此時沿海。

    “將軍,您可算是回來了。”

    耿喜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來人的手臂。

    此人不是別人,乃是一早就跟在耿喜身邊的得力助手,他的副將,陳忠。

    “怎麼樣,我回京述職這些日子,這裏可有什麼異動?”

    “異動倒是沒有什麼,只是將軍,這三軍究竟爲何匆忙調走,難道是陛下真的打算,放棄陳克島的計劃了。”

    耿喜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圍,隨後朝陳忠招招手。

    待到後者湊上前來,耿喜才輕聲在他的耳邊說着什麼。

    陳忠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隨後由衷的感慨道。

    “天子到底是天子,心思縝密深沉,讓人不可捉摸。”

    耿喜聽到這句話也是不由得點頭。

    幾次面聖,他對唐冶已經是在不知不覺之中,發自內心的臣服了。甚至那不是臣子對君主的臣服,那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發自內心的敬佩和佩服。

    無關身份地位,是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臣服。

    唐冶,當真是難得的千古一帝。

    “如此,按着陛下的意思,便是要開始籌劃了?”

    “三軍雖然撤出,我估計,陛下早就另外派人將這裏面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我們不該我們知道的,便不要去多想,三軍有人籌謀,我們只管做好我們自己手裏的事情,不要出什麼亂子和差錯,就好了。”

    陳忠聽後,開口說道。

    “這倒是也簡單,只是,眼下百姓的反遷海情緒還是很激烈,我們依舊是有些無從下手啊。”

    耿喜想了想,開口說道。

    “其實,朝廷給的條件,是很不錯的,這遷海,一來是爲了家國大義,二來對這裏的百姓也是有好處的,此處到底是民風有些尚未開化,且土壤大多貧瘠,不必往北邊走走,城鎮林立不說,這一樣的種子種下去,收成也要比這裏好的多。”

    “陛下剛繼位沒多久,收拾那些朝臣們落下來的土地,此次毫無保留,盡數都拿了出來,又密令吏部和戶部一起,將這北邊數萬畝良田重新做了規劃,給百姓們的都幾乎是最好的。哎,這樣的條件,除了遠離故土,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個壞處了。”

    陳忠聽後說道,“這些,咱們都清楚明白,可是老百姓不明白啊。百姓們一聽說要離開家鄉,又有人傳言,說是要將那陳克島,夷爲平地,兩相牽扯,又是故土,又是血緣的,後面的話,哪裏還能聽的進去。”

    耿喜嘆了一口氣。

    “此次我回京的時候,陛下給我提了一個醒,說,這百姓自來是跟着朝廷走的。其實百姓的思想是最好控制的,若是按着往日,這遷海,雖然不會特別的順利,可不像是我們這般,遇到的阻力這樣的大。”

    陳忠皺眉說道,“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說,自遷海的調令下來之後,這纔多久?做不過是半年多的時間,這老百姓有組織的反抗活動,都鬧了多少次了?此處不過是個小小的縣,怎麼能鬧得這麼厲害?竟然比百里之外的永州郡都要兇些。說是沒有組織沒有人預謀策劃,實在是很難說過去。”

    “陛下的意思是,有心之人,一直在我們這裏,煽動百姓的情緒?只是,這怎麼可能呢,平日裏,也沒有見到什麼可疑之人啊。”

    耿喜說道,“陛下說的對,陳克島距離此處這麼近,連百姓都已經交融在一處了,更何況是細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