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朕唐冶 >第494章 月色寒月
    如煙神色如常,沒有什麼意外之色,反而是問道。

    “爲何不信?”

    唐冶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你倒是讓人意外。”

    如煙斂眉說道,“外人以爲皇后娘娘如今還在大牢之中,不過是低估了帝后少年結髮的情誼。而我確實親眼看到陛下雪夜喫酒的模樣,能有那般情愫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髮妻關在大牢裏這麼長時間不聞不問的。”

    唐冶輕笑一聲,開口說道。

    “言多必失。”

    “臣妾都敢斗膽求皇上將皇后娘娘放出來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呢。”

    “那朕倒是要反問你一句了。”唐冶說道,“既然你覺得皇后早就被朕放出來了,那爲何還會說這樣的話。”

    如煙想了想說道。

    “臣妾說的放不是從牢裏出來,而是讓皇后娘娘回宮。”

    唐冶深吸一口氣,靜靜的打量着她,好久才說道。

    “給朕一個理由。”

    “皇上,臣妾斗膽猜測,皇上這麼做,是爲了給那些倭寇看的,可是雖然是做戲,臣妾卻不得不提醒皇上一句,在東瀛,有一個祕書,名爲忍術。其招式詭異,變幻莫測,多年來從未出東瀛,可是如今,已經在大寧朝的地界上出現了。”

    唐冶輕輕揉捻着自己的手指,聽着如煙娓娓道來。

    “之前臣妾就聽說,耿喜將軍一家在沿海出事了,這件事情,多半就是這些會忍術的倭寇所謂,陛下,這門禁術,與以往的任何死士都不同,臣妾希望皇上可以慎重對待。”

    “你是一個在風月場所混跡的女子,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唐冶問道。

    如煙早就想到了唐冶會這樣說,於是不假思索的答道。

    “皇上,臣妾是一個女子,沒有人會提防着臣妾,風月之地,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自然臣妾聽到的也就多了。”

    “臣妾知道,皇上必然會疑心臣妾,可是臣妾卻想說,臣妾的性命都在皇上的手裏,眼下,臣妾也是陛下的人,臣妾是絕對不會做背叛皇上的事情。只要皇上相信臣妾,臣妾保證,東瀛忍術的事情,臣妾一定可以幫皇上找到破解的法門。”

    如煙說完,立刻躬身跪在地上等待着唐冶的答覆。

    這樣的事情,說起來也是十分荒唐的事情。

    任何一個人聽了只怕是都會懷疑她,如煙也沒有抱着一次就成功的心,不過提終歸還是要提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幾乎是瞬間,唐冶就答應了。

    “好,朕就相信你一次。”

    唐冶伸手,將如煙從地上拉了起來。

    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唐冶的眼睛裏情緒複雜,好一會兒才說道。

    “你想做什麼,朕都可以配合你,只是有一點,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把自己摺進去。”

    如煙微微一頓,低頭說道。

    “是。”

    ……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街上的梆子一聲聲的瞧着,已經是人定了。家家戶戶也都熄了燈,躺在牀上,準備着將自己白天裏一身的疲憊卸下,好好的睡一覺。

    只是這今晚的天色卻不好,天上烏雲層層密佈,瞧着好似有要怪要出來似的,黑雲將月亮遮的也幾乎看不見,整個大寧朝都是漆黑一片。

    那打更人走在路上,微微打着呵欠,有氣無力的瞧着手裏的梆子。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男人睜開眼,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卻見一道黑影閃過。

    正在擦眼淚的手瞬間落了下來。

    只是寂靜的街道上,卻沒有一個人影。

    男人的手微微顫抖。

    難不成剛纔是看錯了。

    還沒有等反應過來,一道寒光閃過,男人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痛,一抹溫熱從脖子裏涌出。

    眼前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手裏拿着匕首輕輕的鬆開了他。

    男人伸出手去想要把那個蒙面人的黑巾扯下來,但是卻連最後的這點力氣也沒有了,只是身不由己的由着身子緩緩往後倒了下去。

    手裏的燈籠掉在地上,照亮了男人驚恐的眸子。

    “把人收拾乾淨,動作利落些,再驚動其他人,你們幾個就用自己的腦袋謝罪吧。”

    話音落下,幾個黑衣人足下一點,瞬間騰空而起。

    寂靜的街道上,只剩下了被寒風帶起的枯葉,好似方纔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境一樣。

    幾人落在一間小院門前。

    院子裏都已經熄了燈,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翻過了高牆,進了小院子裏。

    其中一個男人從懷裏摸出來一張地圖,隨後指着上面的一處屋子。

    餘下的幾人齊齊點頭,一行人像是地獄的鬼魅一樣飛快的朝那處略去。

    房門被輕輕推開,卻絲毫沒有驚擾到牀上的女人的好夢。

    嶽幽輕輕翻過身子,姣好的容顏在屋內幽暗的燭火下映照的格外的好看。

    地上躺着的伺候的婢女早已經因爲吸食了迷煙而昏死過去了。

    幾人緩步走上前,看着牀上的如煙,緩緩擡起手,刀劍的寒光讓呈現橘色的屋子裏平添了一股冷氣。

    手起刀落,鮮紅的血液瞬間濺滿了窗櫺。

    ……

    次日一大早,嶽府早早的就開了院門,不爲別的,乃是嶽夫人半夜心悸,是以一大早,院子裏的下人就早早的出去尋大夫去了。

    嶽夫人摸着自己的心口,覺得異常的難受,像是有人將什麼蟲子放在她的心上啃食一般。

    嶽乾在屋子裏看着自己的母親寢食難安,自己也跟着覺得十分的不適。

    “母親,大夫還在路上,您還是多少喫一點東西吧。”

    從昨夜開始,嶽夫人就好端端的什麼東西也喫不進去,開始嘔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嶽夫人卻擺擺手,臉色十分的難看。

    她擡頭看了一眼嶽乾,伸手拉着他。

    “我心裏總覺得不安,原本是想等着你父親回來再去確定一下的,可是如今娘實在是等不了了,你且幫我去瞧瞧。”

    嶽乾皺眉問道,“阿孃是要瞧什麼?”

    “你姐姐,幽兒。”嶽夫人說道,“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昨夜也都是幽兒在夢裏跟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