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不信?”
唐冶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你倒是讓人意外。”
如煙斂眉說道,“外人以爲皇后娘娘如今還在大牢之中,不過是低估了帝后少年結髮的情誼。而我確實親眼看到陛下雪夜喫酒的模樣,能有那般情愫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髮妻關在大牢裏這麼長時間不聞不問的。”
唐冶輕笑一聲,開口說道。
“言多必失。”
“臣妾都敢斗膽求皇上將皇后娘娘放出來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呢。”
“那朕倒是要反問你一句了。”唐冶說道,“既然你覺得皇后早就被朕放出來了,那爲何還會說這樣的話。”
如煙想了想說道。
“臣妾說的放不是從牢裏出來,而是讓皇后娘娘回宮。”
唐冶深吸一口氣,靜靜的打量着她,好久才說道。
“給朕一個理由。”
“皇上,臣妾斗膽猜測,皇上這麼做,是爲了給那些倭寇看的,可是雖然是做戲,臣妾卻不得不提醒皇上一句,在東瀛,有一個祕書,名爲忍術。其招式詭異,變幻莫測,多年來從未出東瀛,可是如今,已經在大寧朝的地界上出現了。”
唐冶輕輕揉捻着自己的手指,聽着如煙娓娓道來。
“之前臣妾就聽說,耿喜將軍一家在沿海出事了,這件事情,多半就是這些會忍術的倭寇所謂,陛下,這門禁術,與以往的任何死士都不同,臣妾希望皇上可以慎重對待。”
“你是一個在風月場所混跡的女子,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唐冶問道。
如煙早就想到了唐冶會這樣說,於是不假思索的答道。
“皇上,臣妾是一個女子,沒有人會提防着臣妾,風月之地,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自然臣妾聽到的也就多了。”
“臣妾知道,皇上必然會疑心臣妾,可是臣妾卻想說,臣妾的性命都在皇上的手裏,眼下,臣妾也是陛下的人,臣妾是絕對不會做背叛皇上的事情。只要皇上相信臣妾,臣妾保證,東瀛忍術的事情,臣妾一定可以幫皇上找到破解的法門。”
如煙說完,立刻躬身跪在地上等待着唐冶的答覆。
這樣的事情,說起來也是十分荒唐的事情。
任何一個人聽了只怕是都會懷疑她,如煙也沒有抱着一次就成功的心,不過提終歸還是要提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幾乎是瞬間,唐冶就答應了。
“好,朕就相信你一次。”
唐冶伸手,將如煙從地上拉了起來。
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唐冶的眼睛裏情緒複雜,好一會兒才說道。
“你想做什麼,朕都可以配合你,只是有一點,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把自己摺進去。”
如煙微微一頓,低頭說道。
“是。”
……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街上的梆子一聲聲的瞧着,已經是人定了。家家戶戶也都熄了燈,躺在牀上,準備着將自己白天裏一身的疲憊卸下,好好的睡一覺。
只是這今晚的天色卻不好,天上烏雲層層密佈,瞧着好似有要怪要出來似的,黑雲將月亮遮的也幾乎看不見,整個大寧朝都是漆黑一片。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男人睜開眼,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卻見一道黑影閃過。
正在擦眼淚的手瞬間落了下來。
只是寂靜的街道上,卻沒有一個人影。
男人的手微微顫抖。
難不成剛纔是看錯了。
還沒有等反應過來,一道寒光閃過,男人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痛,一抹溫熱從脖子裏涌出。
眼前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手裏拿着匕首輕輕的鬆開了他。
男人伸出手去想要把那個蒙面人的黑巾扯下來,但是卻連最後的這點力氣也沒有了,只是身不由己的由着身子緩緩往後倒了下去。
手裏的燈籠掉在地上,照亮了男人驚恐的眸子。
“把人收拾乾淨,動作利落些,再驚動其他人,你們幾個就用自己的腦袋謝罪吧。”
話音落下,幾個黑衣人足下一點,瞬間騰空而起。
寂靜的街道上,只剩下了被寒風帶起的枯葉,好似方纔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境一樣。
幾人落在一間小院門前。
院子裏都已經熄了燈,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翻過了高牆,進了小院子裏。
其中一個男人從懷裏摸出來一張地圖,隨後指着上面的一處屋子。
餘下的幾人齊齊點頭,一行人像是地獄的鬼魅一樣飛快的朝那處略去。
房門被輕輕推開,卻絲毫沒有驚擾到牀上的女人的好夢。
嶽幽輕輕翻過身子,姣好的容顏在屋內幽暗的燭火下映照的格外的好看。
地上躺着的伺候的婢女早已經因爲吸食了迷煙而昏死過去了。
幾人緩步走上前,看着牀上的如煙,緩緩擡起手,刀劍的寒光讓呈現橘色的屋子裏平添了一股冷氣。
手起刀落,鮮紅的血液瞬間濺滿了窗櫺。
……
次日一大早,嶽府早早的就開了院門,不爲別的,乃是嶽夫人半夜心悸,是以一大早,院子裏的下人就早早的出去尋大夫去了。
嶽夫人摸着自己的心口,覺得異常的難受,像是有人將什麼蟲子放在她的心上啃食一般。
嶽乾在屋子裏看着自己的母親寢食難安,自己也跟着覺得十分的不適。
“母親,大夫還在路上,您還是多少喫一點東西吧。”
從昨夜開始,嶽夫人就好端端的什麼東西也喫不進去,開始嘔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嶽夫人卻擺擺手,臉色十分的難看。
她擡頭看了一眼嶽乾,伸手拉着他。
“我心裏總覺得不安,原本是想等着你父親回來再去確定一下的,可是如今娘實在是等不了了,你且幫我去瞧瞧。”
嶽乾皺眉問道,“阿孃是要瞧什麼?”
“你姐姐,幽兒。”嶽夫人說道,“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昨夜也都是幽兒在夢裏跟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