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朕唐冶 >第521章 祭祀
    外面的月色深沉,大內皇宮裏四處閃爍着紅火油紙的燈火,紅牆紅柱紅燭,在這個冬日的夜裏看起來格外的溫暖明亮。

    養心殿裏面難得靜謐,唐冶手裏握着一支毛筆,不停的寫寫畫畫,已經是兩個時辰了。

    “師傅,這皇上已經到了就寢的時候了,我要不要進去提醒一聲?”小內侍見黃麟終於是回來了,這才上前,十分爲難的開口問道。

    黃麟朝裏面看了一眼,擺擺手,皺眉說道,“這皇上眼瞧着就是有正事在做,還在興頭上呢,你且不要去瞧,就把自己的差事辦好了就是了。機靈着點兒,這規矩是誰定的?那是皇上。別照這個死規矩去約束活人。知道嗎?”

    那小內侍的頭上捱了一錘子,隨機撓撓頭,笑着說道,“多謝師傅指點。”

    黃麟嘆了一口氣,揮揮手說道,“行了,瞧你這個瞌睡的樣子,早些回去睡覺吧,這裏我盯着,想來皇上今晚且的折騰一會兒呢。”

    那小內侍等的就是這句話,已經是一更天了,他早就是困了,見黃麟放自己走,油嘴滑舌的感恩了半晌之後,這就離開了。

    黃麟看那小兔崽子走遠了,這纔回頭,走進大殿之內。黃麟進來的時候,還帶起了一陣穿堂風,將那殿內的紅燭吹得來回搖晃。

    唐冶的眉頭微皺,不過沒有說什麼,只等那紅燭重新恢復正常之後,繼續開始在上面作畫。

    黃麟不敢吱聲,見自己進來之後,唐冶也什麼都不說,便起身去把那窗戶給關上了。

    風力開合之間,又是一陣晃動。

    唐冶擡頭皺眉看着黃麟,將手裏的筆丟在一邊,“我說你大晚上的不睡覺,你來來回回的忙活什麼呢?”

    黃麟站在原地,看唐冶的神情煩悶,便知道自己大概是惹了這位主子的清淨了。

    黃麟連忙解釋道,自己只是爲了唐冶的身子着想。

    唐冶揮揮手說道,“行了,別忙活了,來瞧瞧朕剛剛畫好的東西。”

    黃麟聞言湊了上去,只是仔細的看着,卻也沒有看明白,這上面究竟話的是什麼,“主子奴才見識短淺,實在是不知道這上面畫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你覺得呢?”唐冶朗聲一笑。

    “奴才只覺得這像鼎不是鼎,似爐又不是爐,瞧着有些不倫不類的。”黃麟如是說道。

    “這可不是什麼什麼路子方鼎之類的,這是朕的好東西,能拿來救人的。”唐冶指着上面的畫隨後拿給黃麟,“去把這個東西交給內務府的人,告訴他們,還是按着原來的規矩,給我把東西做出來,具體的方法和大概大流程都寫上去了,有什麼不懂的就就來問朕,一定要這給朕做好,這個東西,可事關遷海的事情,做不好,朕可是真的會要他們的腦袋的。”

    黃麟聞言,不禁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畫,卻也是沒有瞧出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只是見唐冶這麼說,就知道不會有錯了,於是趕忙走了出去,把東西親手交給了內務府。

    回來的時候,見到唐冶已經是睡下了,雖然還沒有閤眼,卻也是脫了外衣的。

    “主子。”黃麟上前躬身說道。

    “嗯,回來了。”唐冶的目光始終落在手上的書上。半晌見黃麟一直等在跟前似乎是有話要說,這才收起手裏的書卷看了一眼,“怎麼,有什麼話要說?”

    黃麟低頭說道,“主子,倒是也沒有什麼,只是,奴才回來的時候在御花園後面的長街上,瞧見了一個人。”

    唐冶想了想,擡頭說道,“江如煙?”

    “是。奴才瞧着那個背影便是如煙姑娘的背影,只是瞧着她手裏拿着一個籃子,裏面露出來的一角色澤明黃,似乎有些像紙錢。”

    唐冶想了想,開口說道,“宮裏面是有規矩的,不讓燒紙錢祭祀死去的親人,說起來,這黑熊已經死了有些日子了。”

    “是,奴才也是大概這麼想的。宮裏有宮裏的規矩,只是,如煙姑娘的身份到底有些不一樣,奴才不敢上前直接攔下來,於是就回來和主子說了,問問主子是什麼意思。”

    唐冶嘆了一口氣,低頭輕輕翻動手裏的書卷,“如今他在哪裏?”

    “奴才叫人悄悄跟着了,皇上可要去瞧瞧?”

    “活着的時候糊塗害死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屬下,即便是現在把整個京城的之前都給燒進去,又能如何呢?到底也是無用。”唐冶說完,起身站了起來,一旁的黃麟眼明心亮的上前把掛在一旁的外袍給唐冶披上,後者指着前面說道,“帶路,朕去瞧瞧去。”

    兩人只帶了幾個小內侍,便往江如煙所在的地方去了。

    此時,如煙正躲在一處假山後面,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燃着的火堆,將自己手裏的紙錢一張張的燒下去,嘴裏還絮絮叨叨的說着話。

    “說起來,我要是你的話,大概是不會花我燒下去的紙錢呢。可是你是個性情憨傻的,要是現在只有你一個的話,多半是會和我鬧鬧脾氣,隨後也就拿了吧。”如煙一邊燒着,腦子裏一邊像是放電影一樣的回放着這些年一來,黑熊和自己說話的樣子,神情,“你跟了我也十幾年了,到最後居然落得這麼一個下場。當初你和白狼找到我的時候,就該走的,不知道你最後被自己人殺了的時候痛苦不痛苦,後悔不後悔。”

    “也不知道白狼究竟和你在不在一處,要是他也在的話,大概這會兒是要拉着你走的吧,不會看我給你們燒的東西,也不會聽我在這裏和你們說話。我猜,可能是在的,不然的話,這些日子,我爲什麼老夢不到你們呢。一定是那個白狼,狠了心了,恨了我,纔會讓你們吝嗇到連夢裏都不願意相見。”

    唐冶輕輕撩開一旁的枯樹枝,彎腰走了過來,“你說這話,可是要冤枉死白狼了,若是會恨,又怎麼會幫你走那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