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吳蓮兒又是被逗笑了。
唐冶給了他一些銀子,以備不時之需,隨後這王平就出發了。
屋子裏寂靜一片,吳蓮兒看着外面的天色,剛想要說,這一路的舟車勞頓,不如伺候着唐冶睡一會兒,誰知道,卻聽得外面的樓下傳來一陣的打砸的聲音。
吳蓮兒回頭,和唐冶對視了一眼之後,隨即起身走到門前看了看外面,隔着窗戶紙瞧不太真切,不過卻是依稀的看到外面似乎來了不少人,而且叫嚷着,很是嘈雜。
“你下去看看。”吳蓮兒吩咐道。
一旁的婢女連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是回來了,神色有些慌張。
“好像是這家的掌櫃的欠了別人的錢,隨後來要賬了,方纔那個老闆娘也在下面呢。”
唐冶皺眉,站了起來,打算去看看。
一開門,站在欄杆前面,就看到了下面,徐青洛被幾個男人按在桌子上,地上跪着的是方纔剛進門的那個書生,還有一個瑟瑟發抖的老人。
爲首的是一個穿着灰色衣衫的男人,各自不高,卻是三白眼,眉毛雜亂,瞧着就是一個不好說話的主。
門外也聚集了不少的人。
“我說,你們痛快點,把這客棧的房契地契都拿出來,砸門也不是閒的沒事做,天天的,和來陪你玩兒呢。”
方纔還話很多的書生此刻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什麼之乎者也,聖人直言,都是盡忘了。
唐冶索性撐着欄杆,安靜的看戲。
吳蓮兒不由得擔心的說道,“陛下,不打算出手幫幫她麼?”
唐冶笑着說道,“你是瞧着這個徐青洛可憐?”
吳蓮兒猶豫了一下,緩緩點頭,“同爲女子,總是有些不忍心的。”
唐冶笑着說道,“確實是可憐,不過,可憐之人也有可恨之處,且等着,看看戲,不着急。若是這個徐青洛肯給自己一個機會,朕自然也不會吝嗇給她這個機會。”
吳蓮兒聞言,不敢多說,只能把目光落在下面。
徐青洛的臉被死死的壓在桌面上,幾乎壓得變形,“你們這是放印子錢!官府要是知道了,只要將你們都抓起來的!”
“呵,放引子錢,就要將我們抓起來?這律法裏面,哪一條哪一樁是管這個的?嗯?這本來就是你願意借,我願意給的事情,借的時候,咱們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你們,是多少錢的利息的,你男人可是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可是現在,到了還錢的時候了,倒是開始說什麼印子錢的事情了。呵,哪有這麼容易?”
話音落下,灰衣男子擡腳一腳踹在了那個書生的後背上,那書生瞬間就趴在了地上,身上的綢緞衣服也被弄破了一塊。
身邊跪着的老婆子,心疼的手都在抖,一聲聲的呼喚着兒子,想來大概就是這個書生的孃親,是徐青洛的婆婆了。
“你們住手!你們大白天的,就打人,殺人,還有沒有王法!”那老婆子聲嘶力竭的喊着。
一旁的吳蓮兒看着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拉了一下唐冶,唐冶的嘴角緩緩勾起,“不急,再看看。”
灰衣男子冷笑一聲,緩緩在這個老婆子面前蹲了下來,“我說,老婆子,你也就這麼一個兒子,這錢沒有了再賺麼,你兒子欠的錢,你給我們,保了他的命,這不,大家都好嗎,是不是啊。”
說完,那老婆婆連連在地上給這個男子磕頭,模樣看着十分的悽慘,“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我求求你你們了。”
“嘖嘖嘖。”
灰衣男子嘆了一口氣,站起來,用腳踩在那個男人的臉上,“瞧瞧瞧瞧,你還讀書人呢,看看自己的老孃,被你害成什麼樣子了。哎,男人麼,喫喝嫖賭抽,這個事情,也可以理解,不過既然做了,就要敢給自己擦屁股,是不是,我瞧着你這祖產,也不值幾個錢了,我好心讓你給抵了,你可就抓緊機會啊,要是我那天心情不好了,連你這個祖產也不要了,你可就得賣了老孃和老婆,進窯子了。”
話音落下,周圍傳來一陣陣的嗤笑聲。
忽然,左邊傳來一陣異動,只見徐青洛一把掙脫了那個控制着她的男人,上前推開了灰衣男人,把地上的書生給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啊?”
灰衣男子險些被徐青洛給推倒,看着徐青洛的樣子,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還真的是個賤皮子,你男人都揹着你去給青樓的相好的又是買衣裳又是買鐲子的,你還護上了。”
說完,灰衣男子看着徐青洛姣好的五官和身段,嘴角緩緩勾起。
這不知道事兒的毛頭小子纔看臉呢,他們這樣的人,見過了無數的女人,什麼女人是什麼滋味,打眼一看就大概知道了。
這個徐青洛,五官也好看,眉眼生的也細緻,不過是因爲受苦受多了,所以就像是明珠蒙塵一樣,不識貨的人,一眼是看不出來的。
還有那個身段,即便是穿着麻布衣服,也能想到,若是換上一身貼身的綢子,青樓的那些個貨色,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書生躲在徐青洛的身後,一臉的畏縮模樣。
灰衣男子上前,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三人的跟前,“這樣吧,別說我心狠,我也給你們一個選擇,要麼,你們今天就把錢給我,沒有錢,就是這個客棧的房契地契,沒有商量,不然,你們幾個,總是見閻王的。要麼,我就可以給你們寬限一些日子,大概,寬限三個月吧。”
話音落下,那書生就忙不迭的說道,“謝謝爺,謝謝幾位爺,三個月就三個月,三個月之後我一定想辦法把銀子湊齊給幾位爺把錢還上。不會再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