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的孩子也是一臉的愁苦的樣子,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吳蓮兒此時也喫完了飯過來,看了一眼唐冶說道,“怎麼了。”
唐冶緩緩一笑沒有說什麼。
唐冶又坐着和這老闆娘聊了很久,言語裏還是知道他們很是眷戀青州的山山水水的。
“要是能夠回到自己的家裏,誰願意出來了啊。我也沒有什麼想的了,只等着什麼時候這個吳良友能夠從青州調任離開了,我能夠死在我的家鄉,就已經是很好的了。”
唐冶看着兩個老人的身子似乎也不是很好,也明顯的上了年紀了。
唐冶轉頭問道,“小夥子,你娶妻了嗎?”
老人的孩子搖了搖頭。
“哎,本來是說好了一戶人家的,可是眼下這爛七八糟的,誰敢輕易地把女兒嫁過來啊,這青州的閨女們也不太平,總之,這是能走的,都走了,眼下這孩子的婚事也給耽擱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事情纔算是一個完。”
說着,那老闆娘的男人也走了過來,坐下來一言不發,只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唐冶知道,這是在和自己說他聽不到的意思。
“這老人家的耳朵怎麼沒有給看看呢,不是生下來就有的聾啞病,還是很有可能治好的。”
那老婆子本來是要說話的,可是一張口,這眼睛裏的淚水就不由自主的往外流,這聲音也跟着顫抖起來,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老人的兒子嘆了一口氣。
“一開始的時候給看了看,後來就不看了,一個是這來的大夫,說的話都不一樣的,有的說能看,有的又說不能看,這能看的,要的錢又貴,俺爹知道了之後就直接把人推走了,說是自己的年紀大了,就不看了,沒有幾年活頭了,就是這麼聽不見也挺好的,耳根子還清靜一點,叫我們把錢留着,說是,活人還是得好好的生活的。”
一旁的吳蓮兒聽着,心裏不免心酸。
她猶豫了一下,將自己身上的簪子給拔了下來,隨後交給了那個憨厚老實的小夥子。
“這個東西,你拿去當鋪,換來的銀子,必然是夠你們一家三口好好的過活的。”
那小夥子拿過來,看了看,卻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
“這,我們,不能收呀。”
那老夫人看着又是想要又是不敢的。
唐冶猶豫了一下,伸手將那簪子拿了回來,隨後從自己的錢袋子裏找出來一些碎銀子,加起來也有七八兩了。
“你們拿着這個吧,給老人家好好的看看耳朵,有了這些銀子,即使是你們這麪攤子不開了,也是夠你們喫喝不愁的等到回家的那一刻的。”
唐冶笑着,伸手將那老婦人的手拉過來,將這銀子直接放在了老婦人的手裏。
“拿着吧,這個對我們來說不算是什麼,不過卻可以就你們一家子的性命。”
說完,唐冶起身就要走,卻被身後的人夠叫住了,說什麼都要給唐冶磕個頭。
“你要是不受了我們這個響頭,我們實在是拿着不安心。”
唐冶嘆了一口氣說道,“老人家,不要覺得不安心,該覺得不安心的,是我纔對,這個銀子,是我欠你們的。”
那老人家別唐冶的話說的一愣,轉頭看向吳蓮兒,吳蓮兒點點頭,“您就拿着吧。”
將銀子給了老人家之後,這王平也來了,一行人繼續上了路。
唐冶臨走的時候,掀開車簾,喊來了那老人家的兒子。
憨厚老實的小夥子,一臉的真誠。
“你記住了,最遲一個月,最快半個月,就帶着你的爹孃回到青州去。”
那小夥子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我怕是做不了主,就算是我不怕死,我爹孃怕是也不肯叫我回去啊。”
其實比起帶着自己的爹孃在外面風餐露宿的,這個小夥子也更願意回到青州,哪怕是死了也算是對父母的一份孝敬了。
可是說了好幾次,這自己的一對爹孃就是死活不聽自己的。
唐冶說,“你放心,到時候你只要帶着回去就是了,和你的爹孃說,就說是我說的,這青州的知州,一個月之內不然會落馬換了別人來,你的爹孃要是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就說,到時候,青州的之後落馬的消息一定會昭告天下,你們記得去附近的郡縣裏面看看皇榜,就知道了,這皇榜總是不會騙人的吧。”
小夥子聽了很是疑惑,“皇榜?可是這青州的知州剛剛接到了連任的通知,說是最少也是要在知州在三五年纔會走的,這朝廷不可能朝令夕改吧?”
吳蓮兒看着這個小夥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皇上的意思都這麼的明顯了,這個傻小夥子還有沒猜出來皇帝的意思呢,要是給了官場上的那些鬼靈精,怕是一下就猜到了皇上的身份了。
吳蓮兒不由的笑着說道,“你就聽他的吧,他是不會騙你們的,你們就安心吧。”
那小夥子猶豫了一下說道,“行,我記得了。”
唐冶拍了拍小夥子的手,這才轉身離開。
馬車徐徐前進,很快就進了官道了。
唐冶手裏捏着吳蓮兒剛纔拔下來的那根碧玉簪子,轉來轉去,隨後伸手還給了吳蓮兒。
吳蓮兒接過來,重新插在了自己的頭上。
“皇上。”吳蓮兒試探道,“皇上怎麼不叫臣妾給他們這根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