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章聽着自己兒子的話,不由的一行清淚落下,“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都怪我,小心謹慎了一輩子,居然到老了,也看不破這些事情,還被一個小自己許多的吳良友給算計了,說起來也真的是枉費活了這麼多年。”
“爹,人生在世,功名錢財,是誰都看不破的東西,爹也不必自責,兒子覺得,這次的這個事情,未必不是個好時機,爹你不是一直想要擺脫吳良友的控制麼?要是這個事情一直這麼瞞下去,我們不管在哪裏,都是要被這個吳良友拿捏利用的,就連兒子我,以後都是要被他控制的,這麼下去的話,我們家早晚是要傾覆的,以後只要吳良友遇到了什麼坎兒,隨時都會把我們家的人推出去給他當替死鬼,墊腳石,與其這樣,不如在陷得不深的時候,及時回頭。”
劉瑞想了想說道,“爹,不如這樣,兒子和您過去看看,要是這個事情是虛驚一場的話,我們就慢慢的從長計議,要是這個事情當真是被皇上所察覺了,我們再見機行事,找個機會,叫皇上,知道我們一家子的心意,是永遠終於皇上的,以求寬大處理。”
劉洪章緩緩閉上了眼睛,隨後開口說道,“可是,我品級不夠,從來沒有見過皇上,也就是在奏摺裏,能夠和皇上說上幾句話,可是皇上每次也就是朕知道了之類的,我對皇上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無所知啊。就是見到了,我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皇上。”
劉瑞想了想說道,“這個等咱們到了,或許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了,畢竟,皇上是真龍天子,其身上的氣質,不會是一般人所能夠擁有的。”
劉洪章想了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你好好的準備準備,我們天亮就準比出發。”
“不着急爹,既然要準備,我們就要準備充分,這次見皇上,總是帶着我們的忠心去見的。”
……
唐冶走了許久,纔到了這羊村,不過卻沒有想到,這所謂的羊村,聽着是個村子,實際上就是一個有十幾戶人家住着的丘陵。
唐冶下了馬車,看着眼前的山,開口說道,“這個地方,怪不得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從唐冶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就看到了一條細長的小路,在往裏走,就看不到什麼路了,就是山了。
說白了,這山上的石頭,就是路,想要進村,就得先進了山,翻過去,往裏走,或許會看到靠着山生活的房屋和人家。
吳蓮兒聞言,搖搖頭說道,“臣妾雖然是一介女子,可是卻也想要知道這百姓的疾苦,臣妾身居高堂,平日裏不過是看書上寥寥草草的幾個字而已,從未真的傾身體會過,究竟是什麼感覺,如今既然到了,喫些苦頭,以後想必也能多爲天下的百姓考慮一些。”
唐冶說道,“難爲你有這樣的心思了。不過你還是要小心,把自己的衣裙綁起來一些,這個路不好走。”
唐冶在前世的時候,曾經進山裏當過一段時間的志願者,對這樣的山路簡直是記憶猶新。
要是遇到了那恐高的,或者是心理素質不好的,怕是還沒有上去,就腿軟的走不了了。
吳蓮兒當即有用袖袢將自己的衣裙給綁了起來,將自己的長髮也高高的豎起。
唐冶見吳蓮兒是真的做好了準備了,這才朝着前面走去。
果然一切都如唐冶所料,這個山路還真的是難走,就連腳下的石頭都是硌腳的。即便是穿着厚厚的鞋底都覺得有些痛。
這樣的人家難怪會被吳良友那些人給盯上,他們幾乎是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大概除了平日裏需要去城裏買一些必要的東西之外,這輩子都不一定會下幾次山。
好在走了好久,翻過了一個大坡之後,這道路就立刻平坦了起來。
“娘娘。”
唐冶回頭,卻見吳蓮兒坐在地上,臉色慘白,一副死裏逃生的樣子。
唐冶上前,輕笑一聲,蹲下來說道,“是不是腿軟了?”
吳蓮兒有些覺得丟人,臉色微紅。
方纔還信誓旦旦的,結果剛纔真的是險些走不動的,要不是到這裏就停了,吳蓮兒估計就扛不住了。
唐冶倒是覺得很難得了,畢竟像是吳蓮兒這樣的女子,大抵一輩子也是沒有走過這樣的山路的。
“已經是很不錯了,好在,往前走就是正常的路了,雖然有些難走,不過總不會是像剛纔那麼危險了。”
吳蓮兒點點頭,隨後頗爲感慨的說道,“真是不敢相信,這樣的地方,還有一個村子,若不是親自來的話,總是覺得,最苦大概不過是在田間種地的農民罷了。”
唐冶微笑一聲,開口說道,“這就是爲什麼,西晉皇帝會說出那句,何不食肉糜的話,居廟堂之高,早就忘記了這天下百姓究竟是過着什麼樣的日子,這個東西光靠想象是想象不出來的,也不是通過讀書能夠讀到的,更不是看那些朝臣們分時太平的奏摺能夠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