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章的眸子在吳良友的一番勸說之下變得越來越動搖。
一旁的劉瑞看着自己親爹的樣子,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的抓緊了自己親爹的手臂,皺眉說道,“爹,你這是怎麼了。”
劉洪章緩緩擡頭,可是此刻的他感覺自己已經幾乎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因爲此時此刻他的腦子裏面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
那就是殺了唐冶!
吳良友說的不錯,現在這個事情,說是一個沒頂之災,那就是滅頂之災,可是要說是一個機會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這可是在青州的地盤上啊,眼下這皇帝又是微服私訪,身邊什麼人也沒有帶。
要是這個時候,吳良友按着賊人的名號將他在青州的地盤上面給處理了的話,這樣也沒有人會知道他們抓的人,殺了的人是皇帝啊,就算是事後知道了,到那個時候,朝廷就大亂了,吳良友和自己佔據了主動權,說不定還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謀取更大的利益呢。
這樣一來的話,眼下這什麼青州的人口買賣案,還算是什麼事情呢?簡直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到時候根本就沒人會再提起這個事情來。
可是要是自己眼下檢舉了這吳良友呢?
說不定這吳良友還是會狗急跳牆,到時候要是真的不認這唐冶,就是按頭說他是賊人不是皇帝的話,自己有什麼辦法呢?這唐冶眼看着也未必就準備好了在青州辦了吳良友的準備啊。
況且,等到吳良友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這皇帝未必就會放過自己。
橫豎都是一死,不如賭一把。
心裏越這麼想,劉洪章這麼多年被壓抑下來的野心也就越發的膨脹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唐冶,後者此時正專注的看着吳良友,好似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到他的身上一樣。
“爹!你說話啊,你想什麼呢?!”
劉瑞的心裏有些墜墜的不安,着急的催促着。
劉洪章低下頭,半晌纔再次擡起頭來,隨後看着劉瑞說道,“瑞兒,見到你吳叔,問好了沒有啊。”
話音落下,劉瑞瞬間一怔,吳良友的臉上則緩緩勾起一抹笑意來。
“爹,你說什麼?”劉瑞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吳良友乾笑幾聲說道,“沒什麼,我也有很久沒有見到瑞兒了,這難免會有些生份,再說了,我們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呢。”
“就是一家人,就是這個意思。”劉洪章笑着說道,“我就是害怕這孩子們走動的少了,就難免關係走的生一些,我們這些人自然是不用多說的,可是孩子們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明白,難免有的時候就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這就不好了。”
劉瑞也聽明白了自己親爹的意思,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唐冶,後者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好似對劉洪章這突然的叛變,似乎並沒有什麼意外的感覺。
劉瑞伸手拉着自己親爹的衣服,壓低了一些聲音,用只有周圍的幾個人纔可以聽見的力度說道,“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是要拿我們劉家上上下下這麼多口人的性命去賭博?”
劉洪章回頭看着自己的親兒子,眉眼之間浮現一抹冷意。
“你知道什麼,你不過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毛頭小子,被人挑撥利用了也不知道,閉嘴,老老實實的看着我就行了,跟在我的身後,不準亂說話。”
話音落下,劉瑞的手猛的鬆開了。
劉洪章皺眉回頭,壓低聲音,帶着威脅的語氣說道。
“劉瑞,你到底要幹什麼?”
“這個是我要問你的。”劉瑞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劉洪章,“爹,你是要弒君嗎?”
輕飄飄的幾個字落下,但在落在三人的耳朵裏就好似平地一聲雷。
劉洪章似乎也沒有先到自己的親兒子居然會這麼直接了當的把這些話給說出來,也是一怔,瞬間呆在了原地。
倒是一旁的吳良友一臉沉着,他往前一步,擋在了劉洪章和劉瑞中間,眯着眼睛,一臉陰險的說道,“弒君?!劉瑞,你在瞎說些什麼,只有殺了皇上才叫弒君,可是皇上現在好好的在京城裏呢,怎麼能叫弒君呢?劉瑞,我看你啊,就是被這些個歹人給迷惑了,被這些人的言語給弄糊塗了,你被洗腦了劉瑞。”
劉瑞此時看着兩人的反應,也徹底明白了,自己心裏想的,大抵就是這兩個人心裏謀算的了。
他沒有理會吳良友,而是越過他看向身後的自己的親爹。
“爹,我現在可以明白告訴你,你剛纔已經錯過了你最後的一次機會,好,從現在起,你的一切行爲,我都不管了,也和我們劉家沒有半分錢的關係,你好自爲之吧。”
話音落下,劉瑞轉身,大步走到了唐冶的身後。
一副要誓死追隨唐冶的樣子。
周圍看熱鬧的人離得有一些遠,自然是沒有聽清楚剛纔三個人之間說了什麼,只呢能夠看到三個人之間的一些個肢體動作,因此臉上都不由得表現出疑惑的神色來。
唐冶嘴角緩緩勾起,看着遠處的兩人,回頭看了一眼劉瑞,開口說道。
“說實在的,我確實是沒有想到,這麼一個蠢貨還可以生出來你這麼一個聰明的兒子來。你叫什麼名字?”
劉瑞低頭開口說道,“奴才名叫劉瑞。”
“現居什麼官職?”
“回皇上的話,身爲白丁,眼下準備參加秋闈,想要求着看是否可以考取一個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