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一對上顧彌葉的目光，她就有種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覺，頗爲惱怒，一把扯過了顧彌葉手裏的紙條，也沒有把自自己的給出去的意思。
顧彌葉聳聳肩，反正她在哪裏都一樣，這個節目如果不是突然通知，她恐怕都未必會來。
“這可是你自己給我的，別一會兒又死乞白賴的要回去。”齊湘跟她擦肩而過時稍稍揚起下巴，那副模樣格外傲慢。
顧彌葉嗤笑一聲，頭也沒回，只是擡起手擺了擺，自顧自的站到交換之後的樂隊裏，對這個樂隊看着她的眼神熟視無睹。
她可還記得之前抽到的歌是什麼。
他們樂隊喜歡玩點別類的，所以那首歌雖然小衆，但他們也練過很多次，自己私下裏也唱過很多次，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果不其然，歌唱到一半時，剛到副歌的部分，齊湘手裏的鋼琴就亂了調子，甚至犯了演唱最不應該犯的錯誤，破音了。
齊湘臉上青陣白一陣，她完全沒有聽過這首歌，基本上是跟着樂隊的調子在唱，根本不知道副歌這段是這樣的。
沒有開嗓的後果就是高音根本上不去，齊湘臉上火辣辣的，她咬着脣角，硬着頭皮繼續唱下去，等到第二段副歌再來的時候，她本以爲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第二次依舊唱破音了。
樂隊裏的人紛紛停下了手裏的樂器，看着齊湘的目光中帶着幾分質疑，“算了吧，你的音域根本就沒到這個地方。”
不管齊湘再試幾次，這個音她是無論如何也唱不上去的，跟她在一組等於是輸定了。
這人說的還算委婉，可齊湘臉色已經有些難堪了，她張了張口想辯駁什麼，話到嘴邊，目光落到了顧彌葉身上。
“行，你們既然都覺得我唱不上去，那你們就讓她來唱。”
齊湘當然是不服氣的，自己從小就請了最好的聲樂老師和鋼琴老師來教，怎麼可能會輸給顧彌葉？
“鋼琴沒彈好是我的問題，這首歌我不熟，你們給我譜子我肯定能彈好。”
齊湘一邊說一邊看向導演，導演的臉色卻沒什麼變化，只是微微揚揚下巴示意顧彌葉回去唱。
顧彌葉嘆了口氣，她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不止是詫異，更多的是看笑話的眼神。
其中當屬田恬和齊湘最明顯。
樂隊的人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一句話，顯然不知道到底該幹什麼。
“麻煩你們了，開始吧。”
顧彌葉嘆了口氣，其他人猶猶豫豫的，這才緩緩起了個音。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出醜。
眼見到了副歌的部分，顧彌葉的吉他非但沒有降下音，反而還拉高了，他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導演會故意安排這種曲子刁難的準備，更是提早就潤好了嗓子。
這個齊湘死活都唱不上去，達不到的音域她卻輕輕鬆鬆唱出來了。
顧彌葉甚至往後退了兩步，離話筒稍微遠了點，極具穿透力的嗓音落在每個人耳中，葛故艾一直眯着的眼睛微微睜開了。
所有人都知道顧彌葉做音樂都是傾向感情爲主的，可從來沒有人聽過她真正炫技的樣子。
“是是是。”葛故艾嘆了口氣，壓根兒懶得繼續跟他說話。
等到一首歌結束，齊湘的臉色已經格外難看，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顧彌葉能以這麼完美的狀態唱下這首歌。
其他人看着顧彌葉的眼神也變了不少。
“你之前練過這首歌？”說話的是其他樂隊的貝斯手，小姑娘眼神格外興奮，看着顧彌葉的眼睛幾乎要閃出光。
顧彌葉倒也沒隱瞞，輕輕點點頭，“樂隊裏有人喜歡這首歌，所以有時候會練。”
田恬臉上的神色幾近龜裂，上一次顧彌葉口口聲聲告訴她，可以代替她在樂隊裏的主唱地位，她不信。
哪怕之後唱歌的片段火遍大江南北她也不信。
可這一次，田恬更清楚她們之間的差距到底在哪裏。
自己的唱腔獨特，就是因爲有些音她下不去也上不去，所以會用獨特的處理方法讓音勉強達到那個音準。
但顧彌葉不是，她直上直下，格外感染人。
田恬知道自己比起顧彌葉差了一大截，可就是因爲這樣她纔不甘心，憑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自己這麼努力了到頭來還是要被顧彌葉打臉。
“居然私下裏練過，這首歌很小衆唉！”
“就是啊，之前一直看帖子，還以爲她是個花瓶。”
“我聽說他們學校的樂隊一開始就是因爲她才被經紀人看上的。”
顧彌葉聽着其他人的議論只是微微閉上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無奈。
等到顧彌葉走下臺，一個人忽然靠了過來，先映入顧彌葉眼中的就是明晃晃的耳釘，隨着燈光照射閃爍，他眼角還有一顆很小的痣，笑起來的時候有些邪氣。
“剛剛聽你對這首歌的理解跟我很像，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交個朋友？”
顧彌葉聞言擡起眸子，男生的模樣很禮貌，只是身上卻穿着跟他此刻有些格格不入的朋克風外套。
明明是走酷炫路線的，此時此刻說起話來的樣子卻溫柔的有些過了頭。
“顧彌葉。”
“好巧，我叫葉亭霖，名字裏也有個葉字。”
葉亭霖笑着指的指不遠處跟他打扮很像的其他人，“我們今天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剛纔你唱歌，把我們主唱都嚇到了。”
顧彌葉聞言彎起眸子，“留個聯繫方式吧，我現在有點事，可能要晚點再聊。”
葉亭霖點點頭，十分主動的掏出手機申請了微信好友，而後識趣的離開了。
顧彌葉沒什麼事，單純是有些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