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彌葉磨了磨牙，只有自己聽到牙齒相撞之間令人牙酸的磕碰聲，“三叔真的只在乎客廳這些貴重的東西嗎？”
顧潯言扭頭要走，她卻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力道大的驚人，“我只喜歡你，真的！”
這種無厘頭又突然的告白到底還是沒能留住顧潯言離開的步子，顧彌葉更寧可自己剛纔沒有一時情急之下說出這種話。
顧潯言要離開的方向從上樓變成了出門，玄關門關上的一瞬間，顧彌葉眼底淚水瞬間積蓄，從眼眶溢出來了。
一旁忙碌的傭人充耳不聞，就好像從來沒有撞見這種鬧劇一樣，繼續做着自己的事，偌大的客廳裏只有顧彌葉一個人站在原地。
偶爾被拿出來做第一次清掃的掃地機器人，撞在她的腳邊，一次兩次三次，就像是永遠也是不會轉彎一樣。
顧彌葉垂下頭，擡腳走開，掃地機器人又轉着圈繼續直線走了。
從那天之後，顧彌葉再也沒提過讓葉亭霖來家裏玩的事，後者也對那件事緘口無言，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明明只是簡單的見一面，卻搞得像是兩人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顧彌葉對這種感覺很討厭，卻也無可奈何。
唯一隻能慶幸葉亭霖也跟她一樣裝聾作啞，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幾天不是也休學嗎？反正也沒什麼事，要不要來我們酒吧唱兩天歌？”葉亭霖笑眯眯看着顧彌葉，眼裏帶着幾分笑意，“我們樂隊的主唱最近嗓子不太舒服。”
顧彌一挑眉，忽然想起來葉亭霖跟她一樣都是玩吉他的，只是偶然有一次聽過葉亭霖唱歌。
實在是“天籟”，就連她也沒有想過一個玩音樂的人是怎麼做到五音不全的。
“也不是不可以，不如你說說報酬，我考慮一下？”顧彌葉笑眯眯垂下眸子，眼底帶着幾分狡黠。
葉亭霖不說話了，他坐在椅子上，看向顧彌葉的眼神滿是疑惑，“你不是不缺錢用嗎，怎麼就掉錢眼裏了。”
“一碼歸一碼，”顧彌葉說的理直氣壯，她指尖輕輕釦了扣桌面，說的還有些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錢不是我的，用着不好。”
遲早也是你的。
葉亭霖在心裏腹誹一句，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忽然又想起那天顧潯言看着自己的眼神。
帶着警告和怒意，以及對顧彌葉濃烈到有些過度的保護欲。
“只要你來唱，什麼都好說。”
兩人一來二去把事情談妥了，顧彌葉心情頗好，反正顧潯言沒把人嚇走，還能做朋友總是好的。
只是還沒走出咖啡廳門口，宋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一反常態的，他沒有插科打諢，語氣分外嚴肅。
“彌葉，出事了，我給你發個地址，蘇寧跟人打起來了！”
蘇寧跟人打起來了？
顧彌葉臉色驟然一變，如果是宋歌，她不會那麼驚訝，可這個人偏偏是蘇寧，那麼溫柔懂進退的一個人，怎麼會和別人打起來？
等到了地方，顧彌葉才發現是個酒吧，只是跟他們以前去的氣氛很好的酒吧不一樣，這看起來像個清吧。
只是這裏面的狀況可謂是慘烈，東西能砸的都砸，能摔的都摔了，不能砸的桌子椅子也被磕破了角，宋歌正用力拉着蘇寧的手臂，看得出用了不小的力道。
蘇寧手裏還拎着把椅子，這家清吧的椅子是不規則的，有算是尖銳的角，真要砸下去，不死也要重傷。
“蘇寧！”
顧彌葉驚呼出生，蘇寧被叫到名字，驟然回頭，眼眸中還充斥着血絲，看上去暴戾異常。
這副模樣把顧彌葉都嚇了一跳。
“把椅子放下！有什麼話好好說，怎麼跟別人打架？”顧彌葉趕忙上前兩步把蘇寧手裏的椅子奪下來。
出乎意料的很順利，蘇寧只是不情願的用了一下力，而後就鬆了手。
一靠近蘇寧，顧彌葉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蘇寧喝酒了，還喝了不少。
被打的那一方早就毫無還手之力，坐在一旁哎喲哎喲的叫喚，嘴裏還嚷嚷着已經報警了。
顧彌葉瞥了他們一眼，微微攥緊了指尖，沒有跟他們理論，扭頭看向宋歌，“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歌垂下眸子，顯得有些傷感，他用力揉了一把自己的臉，把蘇寧扶着坐下，確認他的確沒有再攻擊的意思，這才拉着顧彌葉走到一邊。
“蘇寧家裏出事了，他爸媽不知道爲什麼吵了一架，據說要離婚。”
難怪。
顧彌葉看一眼蘇寧，原先一直溫溫和和的人身上莫名多了些頹廢，看上去格外挫敗，“那怎麼就突然跟人打起來了？”
一提到這件事，宋歌磨了磨牙，目光也驟然變得兇狠，像是恨的牙癢癢，“還不是他們嘴賤！”
“那幾個人你可能沒什麼印象，在比賽的時候跟我們一個樂隊的，別的什麼都不行，就是嘴欠，今天我陪蘇寧出來喝酒，正好碰上他們了。”
“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圈子，攏共就這麼點事兒，都會傳開的，這兩個孫子不知道從哪兒聽了這件事，污衊蘇寧媽媽在外面偷人，蘇寧心情本來就不好，加上喝了酒，就動手了。”
顧彌葉眼神陰冷下來，她皺起眉，有些煩悶的揉揉眉心，像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罵人是人不對，可無論如何也是蘇寧先動的手，搞不好會被拘留。
這已經屬於打架鬥毆了。
“沒事，我來處理吧。”
宋歌點點頭，一臉看菩薩的眼神，“我也是實在不知道找誰，突然想到你纔給你打的電話，小彌葉，你真的是救世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