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飄過一串串郎才女貌以及各種吹捧的話，顧彌葉只覺得自己心口陣陣鈍痛。
顧潯言回來時就看見窩在沙發上睡着了的顧彌葉，她像是在這裏坐了很久，頭歪向一邊，輕輕的靠在沙發上。
他剛要伸手去抱顧彌葉，後者就緩緩睜開了眼睛，眼裏一片茫然，在看見顧潯言的臉時，顧彌葉立刻就精神了。
電視還沒關，只是上面早就已經換成了別的節目，晚上七點，顧潯言還是來了。
“你今天不去陪藍兮甯嗎？”顧彌葉問的隨意，顧潯言一愣，而後緩緩看向她，眉眼間多了幾分瞭然。
他側過頭看向開着的電視，順手揉了一把顧彌葉的腦袋，而後擡起手把電視關了，“看見了？”
顧彌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明知故問有什麼意思？
看見了，然後呢？她知道自己就是放不下心裏的那麼一丁點兒不舒坦，可又能怎麼辦呢。
“沒有陪她的必要。”顧潯言語氣依舊十分平淡，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蹭着顧彌葉的臉，“怎麼了？”
就知道問，問來問去就那麼幾個問題，顧彌葉垂下眸子，眼裏夾雜着幾分頹然，她扯了扯顧潯言的袖子，仰起臉去吻他。
一吻落到了下巴上，顧彌葉卻半點也不着急，她向後靠了靠，“沒有陪她的必要？爲什麼？還是說其實你已經愛上我了？”
顧潯言顯得有些錯愕，顧彌葉卻好像什麼也沒有發覺一樣，她固執的盯着顧潯言的眼睛，拉着他袖子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只是出口的聲音避免不了帶上幾分哽咽。
“如果你已經愛上我了，你可不可以跟她斷了？”顧彌葉後半句話到底還是沒敢直視他的眼睛，“要是真的，你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
她到了嘴邊的“結婚”兩個字到底還是被自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顧彌葉知道自己如果說出來大概率也不會得到什麼迴應，還不如給自己留最後一點眼顏面。
只是顧潯言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反而把顧彌葉整個人拉了起來，他站在顧彌葉背後，把他的碎髮別到耳後，摟住了她的腰。
力道強硬的幾乎不容抗拒，顧彌葉無論如何都沒法轉身，只能背對着顧潯言，但就是這麼一個動作，卻讓顧彌葉恍惚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你想多了。”顧潯言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一如既往的淡然又平穩，分明是不管何時何地都能夠撥撩她心絃的聲音，此時此刻卻冷到了骨子裏。
顧彌葉恍惚間像是聽見了自己心口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她想笑但是笑不出來，忽然間萬分慶幸顧潯言不讓自己轉過身。
“我們現在變成這樣，是因爲你想，你想要這種關係我就給你，”顧潯言微微垂下眸子，眼眸閃爍，“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意義。”
是啊，顧彌葉早就料到了是這個回答，所以她爲什麼要這麼不知好歹的去捅破那一層窗戶紙呢？
只是每一次的豪賭都能把自己刺的遍體鱗傷。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意義嗎？哪怕一點都沒有嗎？”顧彌葉聲音都在顫抖，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
眼前閃過的一幕幕都是直播裏宴會場景，好像要把她的眼睛刺出血來，痛的厲害。
“你覺得有什麼意義。”
不是問題，顧潯言看着顧彌葉的脖子，他的角度隱隱約約能看到顧彌葉的側臉，能看到那雙眼睛一瞬間通紅，蓄滿了眼淚就是不肯掉下來。
倔強的讓人心疼。
顧彌葉一句話也沒說，她輕輕咬了咬脣角，目光之中染了幾分自嘲之意，勉強笑了一聲點點頭。
用力掙扎了幾次，甩開顧潯言徑直上樓了，她把自己砸進被子裏，眼淚一瞬間決堤。
其實顧彌葉不是沒有想過擺正自己和顧潯言之間的關係，哪怕看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地位。
這樣就能做到再看見顧潯言藍兮甯的時候泰然處之，可她做不到，如果沒有打開電視，她大概還能笑着跟顧潯言相處一整夜。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顧潯言擡起的手終究還是沒有落下去，他站在顧彌葉房門口，靜靜的聽着裏面若隱若現的啜泣聲，眉眼一片沉色。
第二天顧潯言早早的就離開了，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顧彌葉是醒的，她在房間裏能聽到顧潯言下樓的聲音，隱約還有玄關的關門聲。
顧彌葉掀開被子一把坐起來，眼神頹然，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看了一眼時間，起身往劇組去了。
休息的再久也沒有意義，反正顧潯言不在，就算今天還是休假，顧彌葉自己也呆不住了，她怕自己會胡思亂想。
另一側，顧潯言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藍兮甯，神色微斂，只是脣角還揚着似有若無的笑。
“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叫我出來了？”從前藍兮甯總是約在飯點，仔細想想兩人除了在一起喫飯，好像是沒有幹過什麼別的事情。
藍兮甯微微一笑，只是抓着筷子的力道收緊了不少，顧潯言爲人處事不遮遮掩掩，這也就讓她能輕而易舉的查到顧彌葉現在住着的那棟房子。
昨天宴會結束之後，顧潯言匆匆忙忙的就從宴會現場離開，繞了個圈，居然又回了那棟別墅。
“剛好有些事想說，”藍兮甯保持着臉上的微笑，她輕輕嘆了口氣，“你怎麼讓小彌葉住的那麼近？”
顧潯言動作一頓，緩緩擡起眸子看向藍兮甯，他一句話都沒說，但藍兮甯莫名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藍兮甯笑了一聲，“我聽說了小彌葉之前那棟房子不能住的事，這次也是聽別人談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