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外，通天與太清已經在等候。
孫悟空化作流光，穿過三界壁障，現身出來。
三界之外霧靄濛濛，目力難以穿透，即使半聖，也是能探查進去萬里的範圍。
這種微小的能見度，本身就極爲危險，更別說這些飄蕩的霧靄，稍稍碰觸，就能侵蝕進一名天仙的神魂，令其成爲一具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
此處懸着一顆死氣沉沉的星辰，通天和太清就等在這裏。
孫悟空飛到星辰上落下，朝着面前的兩人抱拳。
“見過太清天尊，見過上清天尊。”
“大聖何必這麼客氣。”
通天一襲青衫，透着一絲文雅氣，面容也如一個普通中年人般，只不過鬢角多了些滄桑。
旁邊的太清則是一副老者形象，鬚髮皆白，頭戴道帽，手中持着一杆拂塵，朝着孫悟空道：
“如今你也是一教之主，不必再行這般後輩之禮。”
孫悟空笑道：
“二位平易近人，但悟空卻不能不失禮數。”
孫悟空揮手放出一桌靈果佳餚，拍開一罈猴兒酒，朝着兩人道：
“爲二位接風洗塵。”
通天哈哈一笑，當即落座。
太清也是面帶笑意，坐在通天旁邊。
通天拿起一罈酒，仰頭便往嘴裏灌，這罈子雖不大，但也有着儲物之用，裏面盛放的猴兒酒有百缸之多。
通天喝了一氣，將酒罈放在一旁，心滿意足的抹了抹嘴。
“離開三界多年，真是懷念吶。”
他朝着孫悟空道。
“大聖，有心了。”
太清也微微點頭，比起通天的豪放，太清則文雅了許多，倒在酒杯裏細細品着。
只不過，百缸猴兒酒，太清卻是先喝完。
“大聖，這也算作一飯之恩了，如今我入不得三界，那青萍劍，你收下便是。”
通天說道。
“青萍劍是我成道之物，大聖放在身邊，說不定也能看出些玄機來，若能有助於大聖成道，也算還了今日這一飯之恩。”
孫悟空心中一動。
“二位乃是先賢，可否說說，這成聖最主要的是什麼？如今俺老孫雖已半聖，但卻對如何成就聖人，毫無頭緒。”
通天與太清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微微搖頭。
“我二人倒是不介意將成道過程說於大聖，只不過，如今的三界，天地已然大變，我二人走過的路，已然成了絕路，若是影響了大聖的道心，反倒是害了大聖。”
太清則道：
“路雖絕，道未死，我二人在此地數十年，一直體悟着三界如今的道，試圖尋找進入三界的辦法，但依舊一無所獲，或許要三界重新出一個聖人，我二人才有機會回到三界。”
孫悟空若有所思。
“所以，成聖之道，已不存於三界之內，需要自行走出一條路來！”
太清與通天齊齊點頭。
“沒錯，這條路，也是我二人迴歸三界之路。”
孫悟空思索半響，又問道：
“可俺老孫聽雲霄說，你們當初是被三界排擠出去的，這豈不是說，三界不容聖人存在？那其他人，怎可成聖？”
“非也非也！”
通天笑道：
“是排斥我等，而不是排斥聖人。”
“我等成聖，佔據了太多的天道氣運，造成了天道不全，因而被天道排擠出三界，經過這些年的休養生息，天道已經自我恢復。”
孫悟空更迷糊了，通天笑着解釋道：
“你可以這樣理解，天道就相當於一個人，我們是他身上的瘤子，把我們這些瘤子割掉以後，這個人已經恢復了健康，皮膚已經癒合，所以我們的存在就很尷尬了，明明原爲一體，但你說，割下來的瘤子，想接回去，可能嗎？”
孫悟空差點沒忍住笑。
通天這個比喻，也太形象了。
一旁的太清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你把堂堂聖人說成瘤子，這合適嗎？
孫悟空仔細捋了一遍通天的話，又問道：
“可按照這樣說的話，那要是三界再誕生了聖人，豈不是又一個瘤子？天道豈不是又要排擠出去？”
“不會。”
通天說道：
“首先，天道這個‘人’已經恢復了健康，否則你創立歧教，天道不可能應允。所以，在這個基礎上，再出現聖人，不會如我們那般，佔據太多的天道氣運，自然也不算瘤子了。”
“那算什麼？”
“可能算...長胖了。”
不得不說，通天是玩比喻的一把好手。
孫悟空心裏的石頭算是放下了。
此行不虛。
爲了小月月，也爲了他自己，這件事必須搞清楚。
孫悟空又問道；
“二位可知道，這混沌氣從何而來？”
通天沉吟道：
“混沌氣可化萬物，這天地，從本質意義上來說，皆是混沌氣所化，所以纔會有了混沌氣是成聖之機這樣的傳言，因爲從這一意義上來說，足夠數量的混沌氣，足以再造一個三界出來，更別說早就一個聖人。”
太清總結道：
“鴻蒙初始，混沌造就萬物。”
“那十二縷混沌氣，能造就一個聖人嗎？”
孫悟空又問道。
場面突然一靜。
通天與太清皆詫異的看着孫悟空。
搞得孫悟空都以爲自己說錯話了。
“二位？可是俺老孫所言不妥？”
孫悟空弱弱的問道。
通天突然猛地站起。
“大聖，你有十二縷混沌氣？”
他臉色緊張，迫切的問道。
孫悟空點點頭。
“之前有？”
“大聖所言何意？”
“之前確實有十二縷混沌氣，但已全都被俺老孫的徒兒吸收了，她乃是十二靈身，藉此突破到了天仙之境。”
通天臉色怪異的看了太清一眼。
太清幽幽一嘆。
“時也，命也。”
孫悟空一臉疑問，這兩人怎麼淨說些他搞不到的話。
通天有些落寞，苦笑道：
“大聖你有所不知，這混沌氣，有諸多妙用，我二人受了道傷，若是有這十二縷混沌氣，便可將道傷撫平，恢復原本的實力。”
頓了頓，他又道：
“或者也可以獻祭給三界天道，說不定能換取讓我二人回到三界的機會。”
孫悟空微微點頭，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混沌氣居然還有這般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