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任何想要獲得力量的方法，都是有代價的。
佛魔真意只是可以調和這兩種力量，並不代表就能無視修魔的代價。
尤其還是以如此快的速度。
魔身到大羅之境後，唐三藏體內誕生了諸多人格。
這些人格全都被羅睺吞噬。
隨着他的修煉，人格總會不斷冒出來，甚至有一次，一天之內，出現了三個人格！
幸好有羅睺寄宿在他意識之中，每當出現新的人格，羅睺便將其吞噬，這纔沒有對唐三藏造成影響。
否則現在，他就是一個精神錯亂，被無數人格支配的瘋子。
且無藥可醫。
據羅睺所說，這種影響無法避免，佛魔真意在上古時期也被列爲邪修之法，連聖人都不敢嘗試。
從這一意義上來說，羅睺算是救了他。
修煉之餘，唐三藏也會跟羅睺閒聊上幾句，在雙方平等友好的交流下，唐三藏知曉了不少上古祕聞，尤其是接引與準提的事蹟，羅睺也對如今的三界有了初步的瞭解。
“你說，你那個徒弟，身死之後，反而恢復了前世之身？”
羅睺問道。
唐三藏點頭。
“沒錯，而且還直接成了半聖。”
“你用詞不準確。”
羅睺評價道。
“他只剩半聖修爲，該是自斬了一刀。”
“此話怎講？”
“很簡單，若是尋常半聖，根本無法在久遠歲月後重生，只會消泯於時間長河之中。”
“那你的意思是，悟空他，前世可能是聖人？”
“嗯，不過也只是可能，僅憑這些信息，我也無法判斷，不過按照你說的這些，我感覺他就算在上古年間，也不該是籍籍無名之輩。”
唐三藏頓時來了興趣，等着羅睺的下文。
不過羅睺思索半天也沒能想出對應的大能，只能先列舉幾個可能的選項。
紅雲，鯤鵬祖師，東皇太一。
不過可惜的是，羅睺跟這三人都不熟。
唐三藏還想要再問，羅睺卻話鋒一轉。
“和尚，你可知道，那顆黑色心臟從何而來的。”
唐三藏眉毛一挑，他還想問羅睺呢。
“我區區一個大羅，此前從未來過，怎會知道？按理說，我應該問你纔對，你不是一直都在此地？”
羅睺淡淡的道：
“以往，我的這一縷意識分散在整個血海之中，就算是聖人來此地都察覺不到，是因爲你來了此地，纔將我的意識引動，匯聚於此。”
唐三藏緩緩點頭。
“就是說，你現在最多隻能欺負個大羅？”
羅睺：？
他是發現了，這和尚有時候，說話是真不太好聽。
見羅睺沉默，唐三藏微微點頭，看來自己說對了。
魔祖，落魄了。
“看來此地的來歷也頗爲神祕。”
“不見得。”羅睺終於出聲了。
“怎麼說？”
“這小雷音寺，不是你佛門之物？”
唐三藏一時語塞。
難不成，還真是佛祖放在此地的？
不對，小雷音寺可能是佛祖放在此地的，但是那顆黑色心臟卻不一定。
羅睺似乎猜到了唐三藏的想法，幽幽道：
“放心，我感覺你那位老大，應該還沒這個能力。”
“哦？”
唐三藏立即問道：
羅睺的聲音凝重的些許。
“這顆黑色心臟，之所以能夠源源不斷的吸收凝練血海之力，是因爲其中有一縷混沌之氣。”
“混沌之氣？小僧此前倒也聽說過，但從未見過，魔祖可知此爲何物？”
“當然知道。”
羅睺輕笑了一聲，朝着唐三藏問道：
“和尚，你可知道鴻蒙紫氣？”
“小僧曾聽聞，上古之時，道祖鴻鈞在紫霄宮講道，並將七縷鴻蒙紫氣分別送出，此爲成聖關鍵。”
關於鴻蒙紫氣，上古至今，一直有一個傳說，便是此物跟成聖有莫大的關係。
有鴻蒙紫氣，不一定能成聖。
但是沒有，一定成不了。
羅睺幽幽道：
“若是這混沌之氣，你能弄來個幾百上千縷，說不定，說不定我能凝練出一縷鴻蒙紫氣來。”
“什麼？”
唐三藏猛地一驚，急忙問道：
“您掌握凝練之法？”
他不自覺間用上了敬語。
然而，羅睺悶悶的道：
“不會。”
“那你剛纔說...”
“所以纔是說不定。”
唐三藏又一次語塞。
魔祖說話，挺有藝術成分。
羅睺道：
“不過這混沌之氣，乃是一，道家所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一說的，便是混沌之氣，天地萬物，這三界，皆爲此物所化，所以理論上，也能凝練成鴻蒙紫氣。”
唐三藏緩緩點頭。
這就是認識個老怪物的好處，總能聽到一些早已在三界消失的傳聞。
“不過，說起這混沌之氣，小僧確實想起來一件事。”
兩百年前，那時候他還在靈山。
如來之所以突然變得焦慮，急迫，就是因爲魔嬰得到了混沌之氣，而且還不止一縷。
唐三藏將此事一說，羅睺反而沉默了。
“此事當真？”
“小僧不敢妄言。”
“看來這三界之中，還隱藏着一位神祕人物，掌握着大量混沌之氣。”
“那他豈不是能凝練鴻蒙紫氣？難道是一位聖人？”
“呵，哪兒有那麼容易。”
唐三藏還想再問，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玄奘，來靈山見我。”
“佛祖？”
唐三藏猛的一驚，站了起來，恭敬行禮道：
“是。”
如來道韻退去，唐三藏的眉頭緊皺在了一起。
如來突然召見他，不知所爲何事，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顆跳動的心臟，似乎想到了什麼。
“小和尚。”
羅睺笑道：
“可是捨不得？”
唐三藏微微搖頭。
“小僧的一切皆受之佛門，若是佛門所需，哪怕要了小僧這條命，小僧也不會猶豫，可若是佛祖要的是此物...”
他能肯定，如來也修煉了佛魔真意。
那顆黑色心臟詭異難測，凝聚在其中的血海之力難以計數，若是全都被如來吸收，如來的魔身，必然能突破到半聖。
可這也代表，如來將會誕生無數人格，成爲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到時候，不僅是佛門的災難，也是整個三界的災難。
他思索半響，擡手一點，用法力凝聚成一具化身。
“小僧不會離開此地，便讓這化身，代小僧前去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