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
血氣凝爲一隻小小的手掌，五六歲孩童大小，抓到周昌壽的小小腿之上。
“來，叫！”
聲音落下，小手掌猛得用力。
只聽“嘭”的一聲響起。
無數大周聖朝的強者只覺得腿間一寒，禁不住緊了緊雙腿。
那人中關鍵的一小坨，此刻硬生生被炸了個乾乾淨淨。
周昌壽，如今只剩下兩條腿。
然而，周昌壽依舊沒有叫。
倒不是因爲堅強，亦或是怎樣。
坐於浴池中多年，又向來不用，這物早已沒了什麼感覺。
不過，眼下連失雙臂，卻讓他心中升起濃濃的寒意。
再這麼下去，這魔物只怕要將自己做成人彘，甚至，會了結自己。
他，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就這麼死了！
見周昌壽沒有叫，血榔頓時變得更加不滿起來。
這時，其好似聽到什麼。
片刻之後，其忽然笑出了聲。
下一刻，其擡手，口中發出魔語。
四下裏，血魔族強者出手暫時爲之一停，紛紛退開，給了大周聖朝衆強者一個喘息的機會。
就當衆人猜測，血榔是否準備放過大周聖朝時。
血榔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就是你們的老聖上，這就是你們人族，爲了活命，竟願爲我當牛做馬，管理你們，上貢精血。”
一語出，四下驚。
“不可能，這不可能。”
“魔頭，你別想污衊老聖上，他纔不是你說的這樣！”
“要殺要剮，我大周聖朝尚有一戰之力，何須如此。”
數人接連開口。
“果然人族多愚昧。”
血榔不屑，看向周昌壽：
“你敢承認，我就給你活命的機會。”
四下爲之一靜，目光紛紛向周昌壽看去，等待周昌壽回答。
對大多數人而言，這位聲望與過往赫赫奪目的老聖上，必然會直接拒絕，否認這魔物的污衊。
狡猾的魔頭，這種方法，根本不可......
許多人正想着，這時，周昌壽的聲音響起：
“我願臣服魔王殿下，爲魔王當牛做馬。”
天地間，忽然間寂靜了下來。
不可置信的神情，陡然爬上了衆人的臉龐。
他們的老聖上，竟然，承認了！
這一刻，死一般的寂靜中，無形中有其他聲音響起。
大周聖朝的人心，徹底散了。
遠處，陸長之望着這一幕，輕輕搖頭。
不得不說，這血榔做事雖不乾脆，但卻做了許多影響不小的事情。
今日這血魔浩劫，即便解決，以後大周聖朝，恐怕也很難再凝聚起來了。
對一方大勢力而言，人心一旦散了，完蛋只是遲早的事情。
“多好的態度。”
血榔嘖聲開口，頗具感慨之意味。
卻是忽然間話鋒一轉：
“可惜，對我而言，叛徒，連狗都不如。”
“所以，你還是死吧。”
說話間，血光凝聚爲一隻手掌，抓向周昌壽脖頸。
周昌壽的神情驟然大變，死死的看向血榔，似是打算說什麼，卻被血手所限制，發不出神情來看。
但從其眼眸中的震驚與憤怒來看，顯然，這情況是他都沒有想到的。
自己都願意臣服了，爲何，還不給自己活路！
而面對如此，這一次，卻並沒有多少着急的呼聲。
許多人依舊沉浸在方纔周昌壽所說之話所帶來的衝擊中。
就在血榔將要把周昌壽的頭顱連帶着脊柱一同拔出時，這時，忽有聲音響起：
“我跟你玩一玩，如何？”
聲音響起，一襲人影，踏空走來，靜靜的停在血榔前方不遠處。
一瞬間，血榔的意念，便隨之探查來。
下一刻，血榔神情微微有了一些變化。
因爲這來人的氣息，他竟然看不透？
當然，身爲魔王，雖然受創，但並不影響意念感知。
他還是能夠分辨出，這看不透，應當並非是因爲對方境界與實力，而是一種手段。
當下，其對周昌壽的拔頭動作爲之一頓，出聲道：
“說說，怎麼玩？”
“很簡單。”人影開口：
“你我單挑，我若贏了，放了這個老聖上。”
血榔冷笑一聲：
“那你要是輸了呢？”
“這四方之地，不用你動手，你想要的，我都爲你取來，如何？”
血榔沒有立即回答，盯着身影看了片刻，道：
“看來，你很有自信。”
“自信不自信的，看你願不願玩了。”
這人影，正是陸長之。
眼下的狀況，已經到了必須要出手的境地。
不然，隨着時間推移，血榔的傷勢必會恢復。
周昌壽也會死在血榔手中，身體被毀得七零八落。
周昌壽的靈魂死就死了，肉身還是有些用處的。
自己手頭還有一道擁有【小有氣運】天賦的靈魂，等着一個合適的肉身入駐。
通過系統瞭解了下，周昌壽如今這肉身，並不是其原本的肉身。
這樣的肉身，到時候，那【小有氣運】的倒黴蛋祁展，可以直接拎魂入住。
自己也可以拓印其天賦。
一石二鳥。
“來。”
血榔點頭，將周昌壽甩到一邊，道：
“讓我看看，你打算怎麼玩。”
顯然，“玩”這種說法，對其頗有吸引力。
與此同時，血榔口中發出魔語，四下的血魔強者，紛紛暫時退至一旁，呈現出看熱鬧的姿態來。
大周聖朝這邊，也都是目光緊緊向身影看去，同時議論紛紛。
“這身影，究竟是誰啊，竟有如此底氣，要與這恐怖的魔頭對峙。”
“難道，是我們聖朝的老老老聖上？”
“不能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聽剛纔說話的這個聲音，可是有些年輕，應該不可能。”
“不知道他們要怎麼玩，這魔頭的實力這麼強，感覺怎麼玩，實力不夠的話，只怕都是無比危險。”
衆人議論猜測紛紛，但眼下能夠爭取如此時間，還是讓許多人爲之微微鬆了一口氣。
人性如此，危險固然可怕，但只要還沒落在自己頭上，便是還好。
“讓我一招？”
陸長之開口出聲。
血榔凝視陸長之大約一息的時間，點了點頭：
“行。”
聞言，陸長之沒有再說什麼，分出心神，預備着簡道筆與手上佩戴得聖王好幾擊手鐲，同時，心神沉入混沌之種中，按照預想嘗試起來。
當初渡劫之時，藉着混沌之種，他對雷罰有了一些領悟。
眼下，既然血榔願意，那便借其試上一試。
混沌之種微微顫了顫，其內部，有劫雷的光芒涌現，連帶着雷劫的氣息一同呈現。
片刻之後，一股氣機，自陸長之體內涌現，而後徑直向九天衝去。
轟隆！
九天之上，忽有一聲悶雷炸響。
緊接着，在場的一衆大周聖朝聖人境強者臉上便露出古怪的神情來，一臉的見鬼。
“不是吧，這個時候，渡聖人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