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告別以後十分狼狽地上了車,眼前一陣模糊。
這孩子這麼期待那樣的親生父母,如果知道了自己是她的母親會不會覺得失望?
袁向晚做了一輩子女強人,什麼苦什麼難都靠自己一步步走了出來。
可偏偏對這個孩子,她有着無數的虧欠。
即便現在他們就離着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但袁向晚根本說不出口認回她的話。
“嗡——”
接起紀勇的電話,袁向晚的語氣有些低落。
視老婆如命的紀勇當即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放下手裏的工作柔聲開口。
“不是說去雲城散心幾天就回來嗎?怎麼了這是?”
袁向晚雖然現在想和丈夫傾訴,但也知道在電話裏說不清楚,還會讓人着急。
“沒事,就是看了個悲情電視劇,一會去喫晚飯。”
“瑾睿最近怎麼樣?”
有些納悶自家老婆爲什麼問這種話。
像以前她要出門都是關心最不省心的紀哲天,今天卻破天荒地關心起了最乖的老大?
“瑾睿挺好的,只是這孩子最近跟我有些誤會。”
“等我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吧。”
關於紀哲天的事,紀瑾睿是除了她以外唯一知情的人。
現在不好說不僅是因爲紀老夫人年紀太大了,能不能接受這件事。
更是因爲現在還不好確認寧芙是什麼態度。
“好,知道了,我最近就準備回去了,不用擔心。”
紀勇雖然有些擔心,但也知道妻子不是什麼柔弱可欺的人,更何況還有周大週二兄弟倆在她身邊。
剛掛掉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進。”
紀瑾睿陰沉着一張臉把手裏的文件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二叔簽下的項目。”
紀勇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連看都沒看桌上的資料:“想說什麼,自己說。”
“之前匿名發來的郵件爸你不是沒看見,但現在爲什麼還要下放這麼大的權利給他?”
紀瑾睿從小就是那種別人的孩子,是極爲溫和有禮的學霸。
罕見地和父親紅了臉。
“這些項目雖然看着好看,可二叔背地裏用了多少上不得檯面的手段?”
“那些被截胡的公司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我們其他項目的客戶,紀氏以後還怎麼和他們合作?”
紀勇聽完以後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商場的風向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你還小,還需要歷練。”
“我不看重過程,只看重結果。”
聽了紀勇的這番話,紀瑾睿十分不理解。
父親從小就教導自己從商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如今他的所作所爲哪裏還和有良心沾邊?
正在父子倆僵持不下的時候,紀青自顧自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喲,大侄子來告我的狀了?”
紀勇看了一眼姿態散漫的紀青,微不可見地擰了擰眉。
“我知道,最近我談成的項目太多了,搶了你的風頭。”
“可二叔畢竟是你的長輩,你這麼不懂禮貌對得起你從小接受的教育嗎?”
剛要張嘴反駁回去,卻被紀勇喝住。
“不許對你二叔無禮,快點道歉。”
看着紀青眼裏明顯的挑釁之色,紀瑾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小以自己爲榮的父親竟然爲了二叔這麼訓斥自己。
更何況這都是紀青的錯。
紀瑾睿硬邦邦地抿着嘴不肯低頭,紀勇壓着嗓子開口:“你現在翅膀硬了,脾氣也見長。”
“這段時間先不要來公司了,在家好好反省一下。”
紀瑾睿聽完什麼也沒說,徑直經過了看笑話的紀青離開了辦公室。
看着離開的兒子,紀勇伸手捏了捏有些發痛的眉心。
朝着紀青開口:“有什麼事找我嗎?”
紀青這纔想起來,自己來不僅是爲了看笑話,還是帶着正事來的。
“哥,之前雲城顧氏的項目不是被我斃了嘛,後來我又調查了一下,覺得這個項目其實挺好的。”
紀勇銳利的眼神看過去,卻正好被紀青錯過。
收斂起情緒,“你不是說顧氏的資金不夠穩定嗎,現在怎麼又覺得好了。”
顧雲霆跟他資源置換的事自然不能和他哥說,紀青只好睜着眼睛說瞎話。
“我之前沒打聽清楚,現在才知道原來顧氏有兩個掌權人。”
“另一個沒什麼本事,但是現在正在接觸的這個顧雲霆不僅有顧氏的股份,在國外還有一個足夠支撐運營的工廠。”
“還能給我們最便宜的價格。”
之前紀青只是拿着分紅,從來不管公司的事。
對於項目不關心也不懂。
可如今像是被什麼高人點撥了一樣,主動提出做項目。
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你確定顧氏可以合作嗎?”
紀青看着這事有戲,連忙點頭:“那是當然,我已經做好了背調,這個顧氏還是很值得信任的。”
紀勇的眼神意味不明,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你覺得沒問題,就去做吧。”
得到准許的紀青興高采烈地離開了,卻沒注意到自家大哥的不對勁。
“還真讓你猜着了,我大哥不僅答應了我的建議和顧氏合作,還把紀瑾睿趕回了家。”
顧雲霆聽着紀青的彙報,臉上絲毫都沒有驚喜的表情。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罷了。
只是這邊的計劃順利進行,可另一邊的秦如意實在是掉鏈子。
看着已經人去樓空的老小區,顧雲霆眼中陰翳一片,忍不住冷笑出聲。
秦如意以爲跑了,拉黑自己的聯繫方式,自己就沒辦法制裁她了。
摸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您好,我被勒索了。”
不管她一個女人能跑到哪去,只要她會刷那張卡里的錢,警察就會順着定位找到她。
只是這次沒除掉寧芙實在是可惜。
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顧雲霆想不明白,但是也只把懷疑對象定位在了傅明深身上。
畢竟和他有深仇大恨的如今只有這兩個人而已。